“东翁宽心——”刘弦将身一躬,“此事乃属下与?胞弟心中推测,断无第三人知晓。”
赫连诚看着面前垂眸的刘弦,不由牵了嘴角,“你?倒是坦诚。”
“欺主之仆不可留,且属下虽是毛遂自荐,到底不如东翁知人善用。”刘弦见赫连诚并无不悦,也跟着笑道:“您命胞弟留守师州,一则他遇事冲动?,大牛冲动?却尤甚于他,夹在周兄弟与?大牛之间反倒能?做个调停人。二则师州一战,您提拔新收编的流民,便是给府中之人一个明确的态度。三者——”
赫连诚略过刘弦呼之欲出?的第三点,“可那小公子?怕我呢,虽说?咱们在师州耽搁几日,只是他兄妹二人跋山涉水,还真不一定比咱们更快。若咱们贸然登门?求见,反倒更容易吃个闭门?羹。”他盯着城门?口的几个官差,言辞间多了几分耐人寻味,“洛都沦陷,天下英豪皆聚首铎州,如此是非之地我可不敢去?!”
刘弦骤然紧张起来,……翁是要投靠李令驰?”
赫连诚没接话。
“东翁赎罪!”见状刘弦径直跪下,神色急促,“可李令驰实?非民心所向,他置洛都万人于水深火热,我既追随东翁,如此又何异于认贼作父?”
“你?尽可以回去?。”
岸边的鹅卵石硌得?人生疼,刘弦执拗地跪着,也不走,也不起身。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1,”赫连诚终于转过身,抱着臂居高临下,“我何曾说?过要认贼作父?”
刘弦这?才彻底舒展,又一拱手,“东翁大义!”
“起来,”赫连诚见不得?人乱跪,轻哼一声便往城门?而去?,“前面便是陈郡,记着你?奉承我的那一句!”
城门?前在查一对?兄妹。
那几个官差手举画像,拦着入城的百姓,没一个能?逃过审问,“你?们可曾见过画像上的人!?”
“官爷,”打头的几个流民惊恐地摆摆手,“咱们都是一船来的,并没有如此长相之人呐!”
泛黄的画像远看只得?小郎君本人六七分神韵,但?再加上旁边一张娃娃脸,便可断定查的正是赫连诚救下的小郎君。
刘弦得?了赫连诚的眼色,上前作揖道:“官爷,小人似乎见过这?两个小娃娃。”
几个官差视线交错,忙追问:“何时何地,你?可有看错?”
只见刘弦一副笃定的模样,“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小郎君生得?极为俊俏白皙,纵使放在人堆儿里?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只可惜小人是在过江前与?之擦肩而过,那两个小娃娃似乎上了去?往黔西的船——”他手指河岸以西,说?完打量着官差的神情,憨笑着探问:“两位官爷,不知这?两个小娃娃到底是造了什么天杀的罪孽?”
官差顿了顿,说?:“此二人乃通敌叛国的逆犯之后?,便是襁褓婴儿也得?同罪!”
“原来如此!”刘弦恍然大悟,拍着手后?悔不已,“这?些畜生害得?小人无家可归,诚如那洛都被百姓围杀的萧权奇,都是活该千刀万剐之人,早知道小人该立即抓他二人见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