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皱了眉,终于张口说说了话:“不是这个意思,”他见奚琢没什么反应,干脆自己动起来,手一伸,就摸到一截手腕,掌心合拢,便握在了手里。
体温在交界处传到他的手心,他这时候才感觉到一直惴惴的心情有稍许的缓解,便就着这个动作不再动了。
奚琢静静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觉得这触感似乎是有些过于冰凉了。
他不由地想起自己握着这只手时的场面,也是这样凉。
奚琢看得出戚寒洲还沉浸在里面,甚至要比前几次更厉害一些。
戚寒洲工作的时候是很少说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时候总能找出些小的不能再小的话题来聊,并且乐此不疲。
今天的话却少得可怜,只是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一直黏着,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简直像只小狗。
脑子里一旦有了这个联想,便一发不可收拾,奚琢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戚寒洲,几秒后,将手掌按在他发间,轻轻地拍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口:“你今天怎么了?”
戚寒洲脑袋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脑袋甚至有意无意地在他掌心蹭了蹭,接着仰起脸,那双眼睛便以一种极为沉重的压迫感朝着他望过来。
是还未退潮的海。
奚琢怔愣一下,收回手,下意识便道歉,“不好意思,突然摸了你的头。”
可他的手刚挪开,就很快被抓回来。戚寒洲用了些力,可真正将这只手握住的时候还是换成轻柔的力道,开口时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有股急切的味道:“不是,我不介意。”
奚琢两只手都被握住,只好就这样看着他,听见眼前人接着说:“怎么摸都行。”
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说像是撒娇一样的话,实在是有极强的违和感,奚琢却没来由地觉得有种诡异的萌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把一只手抽出来,像刚才一样摸了一下戚寒洲的头,忽然有点儿想念戚寒洲自己的、松软蓬松的头发。
戚寒洲很受用似的蹭蹭他,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眉眼却松动了,给人柔和下来的感觉。
奚琢看在眼里,心说这人好像真的挺好哄的,手没忍住又多摸了几下。
“我说,你什么时候把奚琢借给我。”
李昀山无奈的声线插进来,看见眼前这景象,嘴角抽了抽。
他当了十几年导演,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奚琢看着导演不忍直视的表情,后知后觉也觉得尴尬起来,收了手站起来,叫他,“导演。”
“啧。”
轻飘飘的一声落进李昀山耳里,他顺着声音转过头,就看见戚寒洲站在奚琢后面,目光算不上友善。
“……臭小子。”
好在合作过不止一次,他也知道这小子人前人模狗样的,人后可是懒得搭理其他人的,现在还算是好的。
李昀山叹口气,心说这臭脾气,也不知道奚琢是怎么忍得住的,这样想着,忍不住看了奚琢一眼,却见对方一脸淡然,似乎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