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洗手池的水龙头位置还停留在温野掰的方向,房间里没有周尔琛穿出去的那双凉拖,衣柜里睡衣也放在原来的位置。别墅里安安静静的,温野悄悄开门去楼下找人,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厨房里没有、客厅里没有、阳台里也没有。
温野:“……”
不至于吧大哥,是你占了我便宜,要生气也应该是我生气,要离家出走或者是罢录综艺也应该是我啊。
温野叹了口气,玻璃窗上倒映出他的身影
周尔琛大概率不会出岛,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来接送的船;他也不太可能罢录,按他那个性格来看,这次应该是真的气狠了,连看他都不想,索性找了个地方凑合着。
导演他们的住所就在前面一点,温野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是最佳选择,但工作人员也是要休息的,节目组只是接受了他爸的投资,没给他们卖命。
温野在客厅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部有线电话。
虽然手机是没收了,但节目组还是给他们留了一部应急的,以防导演他们工作疏忽时出现不测。温野记得助理之前跟他们讲解过,长按1就能快截拨打给专门的人员,24小时都待机,确保电话畅通。
温野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打应急电话竟然是为了周尔琛,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种老式按键座机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拨通。温野啃着指甲等待话筒里的忙音过去,守夜的人员大概是在打瞌睡,好半晌才接起来。
“喂?”声音里还带着些微的困意。
温野此时也没空去追究他带薪睡觉了,连忙问:“我是温野,我问问你们组里有人见过周尔琛么?他昨晚不在别墅里,是不是睡在你们那儿了?”
他语速很快,话里的信息量也很大,周尔琛不在别墅里?那他在哪儿,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那个守夜的工作人员瞬间清醒了,语气里也带着些许慌乱,“呃那个,周老师去哪儿了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我是夜里一点换班的,没有参与昨晚的拍摄工作。温老师,您要不等我一会儿,我给我同事打个电话?”
温野听见前半句时心里猛地一沉,等到后半句才微微松了半口气,但也没有好多少。
“好,麻烦你赶紧问一下,我实不太放心。”
工作人员说了几声好,也没有挂掉座机,而是用自己的工作手机给今晚值勤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开了外放。
这个点大家都睡得很死,隔着听筒都能隐隐约约听到间断的忙音,明明只有五十秒,但却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
工作人员打了好几个电话,温野中间恨不得之前过去把人摇醒,但还是忍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同事才接了,“喂,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语气虽然带着沉重的睡气和烦躁,但还是正经的,大半夜的,没谁会无聊到打电话骚扰同事。
“是这样,刚才温老师打电话问我,说周老师一晚上都没回房间,也不在别墅,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工作人员说,“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温老师?
同事断了半秒的片,终于想了起来。他把小夜灯打开,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哦是有这么回事,周老师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出来的,我们看见后还特意去问了下,他说想出去散散心,不用跟拍。但是导演还是不放心,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从哪儿窜出条蛇怎么办啊?跟拍就还是去了。”
到十二点后他们就收工睡觉了,盯全屋摄像的比较特殊,是一点换班。以至于看摄像的以为周尔琛在房间里,毕竟屋里黑灯瞎火的;而助理也以为跟拍早就收工了,周尔琛也回了别墅,没再闲逛。
这也导致了要不是温野打电话来,除了跟拍,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周尔琛没回去的事实。
“他跟拍电话是多少?”
耳边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同事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是温野,“电话我找找,您记一下,183xx……”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野打断了,“你们打。”
他手里只有一部座机,挂了之后要想再给助理和值班的打电话也费劲。温野想想,索性抓起沙发上的披肩,裹在身上,“等等,我这会儿去你们那儿,你们继续联系周尔琛的跟拍,先挂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匆匆地推门走了出去。
无人岛上除了别墅之外,也有几间公寓,节目组人多、器材多,租公寓更划算。从别墅到公寓大概要走两分钟左右,有一条直达的小路,白天看这条路时还觉得郁郁葱葱的,两边长满野花,格外漂亮。
但夜晚只有盈盈的路灯光投下来,除了那条鹅卵石路,只剩下一片浓重的树影,时不时地还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温野裹紧了披肩,他还穿着拖鞋没来得及换,快速到达了监控室。
进门时,夜班工给同事打的电话还没挂断,里面传来同事粗着个嗓门跟摄像掰扯的声音,“什么叫他让你回来你就回来了?别人看见你收工还以为周尔琛也跟着回来了,他在外面待那么长时间,万一出什么事你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夜班工一边听一边打哈欠,看到温野健步冲进来了,还没来得及提醒电话那头的人,温野就已经一把拿走了他的手机,“你说什么?跟拍和周尔琛没待在一起?那他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温野声音沉得把对面的两人都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摄像才又是冤枉又是委屈地说:“他没走远啊,就在那个茶桌风景点边儿坐着,我陪他拍了几个小时,他就没动过,后来我实在是困得累得不行了,一直打哈欠,周老师就让我回去睡觉,还说他再坐一会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