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有夺路而逃的疯狂和绝望。
要么死亡,要么逃出生天。
而正因为这样,才更可怕、更残酷。
“抵住,盾牌手腰往下放,长枪手顶住”他在后面大声稳定着士卒的情绪。
“轰”冲击声震天动地。
一面盾牌被撞飞在空中,缺口处,两个身影连跌带撞地扑进防御阵地。
很快,至少五、六只长枪迎面而上,把两人的胸口捅成一片血污。
更多卢龙兵疯狂地想要挤进缺口。
二排的盾牌手立刻补了上去。
左边,一排卢龙军被盾牌死死顶在原地,缝隙里,双方的长枪都像毒蛇的长舌伸缩,不分目的地捅刺。
一个力大的卢龙士卒狠狠地把一具同僚的尸体砸在了人墙上。
盾牌组成的墙体被砸开,士卒的身体东倒西歪地倒下,防御立刻四分五裂。
数个卢龙步卒持枪挽刀,嚎叫着冲出裂口,疯狂地四处乱砍。
“顶回去!”一个都将急了,手里盾牌一展,抵在肩上,向着对方压过去。
“铛铛”几声金属碰撞声,连续几刀劈在他的盾牌上,把他整个人劈得东摇西晃,好像狂风骤雨中的一片树叶。
手下士卒长枪伸出,护住自己的都将。
一名士卒也是学着盾牌抵肩,往他右侧挤过去,试图连成一片。
马上斜刺里一枪刺来,直接从腰部洞穿了对方。
盾牌脱手,露出一个空档。
四、五支长枪迅疾一起刺出,把刚才卢龙的长枪手直接钉死在地上。
“再来人,推出去!”又一个都将冲上前,组织了五、六面盾牌,互相架在一起,疯狂往外推。
缺口终于在混乱中慢慢补上。
随即对面又一波像破城锥一样地巨大冲击袭来。
疯狂的卢龙士卒已经杀红了眼,踏着尸体扑过来。
如潮汐一样,一浪扑下去,更高的一浪打来。
第一个冲上前的都将惨叫一声猛地向后飞出,一支长枪直接洞穿了他的前胸。
仰天而倒的他双目失神,胸口剧烈的喘息带着长枪起伏抖动。
“阿耶、阿娘”喃喃的声音越来越小。
周思校别过头,他的眼眶里全是泪水。
那是他手下最年轻的都将,因为是扬州人,从来不吃任何肉类。
上一次统计去楚州接家属的时候,小伙子哭了一夜,说也许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两个姐姐。
3里外,王彦庭亲率的2000迅雷营弓骑兵,死死拖住了卢龙的4000骑兵。
缓过神来的对方马军兵马使,已经察觉到了瑞州军的意图。
而且,即便没有意图,目前的打法也是对自己极端不利的。
清醒过来的他指挥着骑兵开始撤退。
到目前为止,他的骑兵才损失了几百人,还有一战之力。
放风筝的战术是需要长时间的消耗的。
历史上的蒙古军无论是打欧洲的军队,还是三峰山对阵金军的完颜陈和尚,都是连续几天的持续打击。
王彦庭的弓骑兵还需要足够的战斗,才能了解战术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