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城王宫,勤政殿。
国主墨伊坐在御案前,桌上摆放着那本姜旭文所做的批注。
廖庭带着刘良跪在殿前,默默等待着国主的吩咐。
墨伊看了半晌,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望向刘良,沉声问道:“刘良,你这套刀法,应当是纯火行的功法吧?“
“是的,君上。”刘良回答道:“我是末将的家传刀法。我家祖居北边的熔城,自从被北戎屠城灭族后。赤炎刀法便只剩我家这一支传承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墨伊接着道:“之前在赵家庄的现场,庭你曾说过那位高人内力属水,和火行相冲,而且不善刀法。但是根据这本批注来看,这位高人简直就是赤炎刀法的行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良点头道:“听君上如此说,末将也十分疑惑。在下修行这赤炎刀法时,引入体内的火炁遇木即相,遇火即旺,遇土即休,遇金即囚,遇水即死。因此我引炁入体时,对场地的要求十分苛刻,一点水都不能有的。
但为什么,那位高人可以同时掌握水行和火行的功法,不怕走火入魔而亡?”
廖庭沉声道:“微臣也考虑过这种问题。以微臣的猜想,这位高人或许根本没有学过赤炎刀法。”
“那他何以能对赤炎刀法理解的如此深刻?”墨伊有些不解道。
廖庭微微一笑道:“这便是这位高人的过人之处了。末将猜测,他虽未修习赤炎刀法,但对于练炁的理解却已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只须通过这本册子所描述的练炁方法,便能看出其不足之处。”
此话一出,墨伊和刘良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震惊。
墨伊赞叹道:“会有这样的天才吗?从未有过实践却能写出如此鞭辟入里的理论?”
“君上见多识广,对于这种人应该有所耳闻。”廖庭回答道:“在微臣的印象中,中原腹地就有一位这样的绝世高人。他号称五德老人,广习各路各派的武学宝典。不管遇到谁,都可以用对方的武功将其击败。被称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刘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这这种人,岂不是神仙?”
廖庭点点头道:“说是神仙,也不无不可。五德老人被称作千年一遇,平日只在老君山修行。只有当天下面临巨变之时才会降世,深切影响人族气运。”
三人互相看着,心中默默猜测着高人的身份来历,一起都沉默下来,屋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良久,墨伊才沉声开口道:“若这位高人真的是五德老人的话,孤反倒更加担忧起来。北戎之患可引不来这位高人,莫不是还有其他巨变,或许要给整个北疆带来灭顶之灾。”
“君尚不必忧虑。”廖庭开解道:“此人不见得是五德老人。他远在老君山,受大周皇帝香火供奉,哪能随便驾临孤竹城。”
“说的也是。”墨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孤这些天来被北戎扰乱心神,倒有些过分忧心了。”
他转过头,又问刘良道:“那位高人让你接下来再送功法,有界定送什么属性的吗?”
“没有!”刘良摇摇头道:“或许在那位高人看来,末将所擅长的也就只有火行了。”
墨伊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那好。你接下来给他送两本,一本我孤竹国的镇国宝典:庚寅刀法。另外一本,便是我墨家的家传绝学之一:泼墨诀。如果那位高人能在这两本功法上提出独到见解,那我孤竹的王室宗亲,大小将军都能从中获益。”
廖庭露踌躇之色,沉声道:“这两本功法,为我孤竹国的根本。贸然拿出,一旦为敌人所掠去,为祸不小。”
墨伊目光坚定,沉声道:“如今北戎愈猖獗,局势显然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熔城,代国和箕国都已被北戎灭亡。就连离我们不远的西平国去岁也在北戎的暴虐下灰飞烟灭。若是不能挡下北戎,届时国破民亡,要这些劳什子功法,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