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二小姐被这一击直接砍昏,一道鲜血飚出,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往后飞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刘良走上前去,俯身凝视着6二小姐沾满血迹和灰尘的脸颊,微微出一声叹息。
无数个燥热的夜晚,他辗转反侧,脑海中想的一直都是这个娇俏的脸颊。
在他看来,这张脸完美无瑕,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就是这幅面容。
如今当这张脸触碰到尘埃之后,刘良突然有了一种梦碎的感觉。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并不是仙女,而是跟着父亲将孤竹百姓卖给北戎的恶魔。
他心中再无任何怜悯喜爱之心,面无表情将6二小姐的身体夹在腋下,转身走下西山,重新回到墨陵。
此时的墨陵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近卫军们正在清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那些幸存的反叛者跪在祭坛前,其中还包括丞相6中启。
至于墨宇斑已经被大宗伯带着宗室护卫制服,然后立刻押了下去。墨伊已不愿意再见自己这个儿子一眼。
廖庭腹部的伤口已经包扎好,面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但他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到刘良到来,高声喝道:“你手里擒的是谁?是死是活?”
“6家二小姐,被我重创晕厥。”刘良高声回答道。
廖庭满含深意的看了刘良一眼,对左右的近卫军道:“去,除掉刘良的武器,将他和6二小姐一起绑缚起来。”
“遵命!”近卫军大声喊道。
刘良将刀扔在地上,并没有任何反抗,由着众人将自己绑缚,然后押了下去。
此时墨伊走了过来,面露疑惑,问廖庭道:“这个刘良也参与叛变了?”
廖庭摇了摇头,回答道:“说不准,只是他的手下多有叛变,必须要问個清楚才行。”
“嗯。”墨伊点了点头,不再理会这件事情,转身走到6中启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6中启左边眼睛被砍瞎,右边耳朵连着头皮一起被削掉。身上也有多处中刀。
他此刻虚弱之极,被人五花大绑按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身体中流出,洇入周围的土地。
“你已位极人臣,为何甘愿沦为北戎的奸细?”墨伊开口道。
墨伊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解,自己一向施行仁政,对这位相国一向不薄,为何他会宁愿去当赵怀香的走狗。
6中启惨然叹一口气,沉声道:“君上,我肺腑之言禀上:此战,你们能胜实属侥幸。若不想被北戎所灭,就赶紧撇下国民难逃吧。逃到南疆之地,或许还能残喘余生。”
墨伊冷笑道:“你就这么确信,北戎会攻破我孤竹国?别忘记了,他们现在还深陷在海棠之战的泥潭。”
6中启缓缓摇了摇头,道:“孤竹挡不住他们,大周联军也挡不住他们,谁都挡不住!因为北戎是在代天征伐。”
“代天征伐?”
“是的,代天征伐。”6中启喃喃道:“十几年前,琼英公主脉络刚开始出现淤塞的那一年,您让我去极北之地的凌国求冰莲灵药。我跟着一个燕国的商队,在行至半途的时候,忽然看到极光闪现。接着,我见到了永生难忘的神迹。
那个神迹将整个天空都铺满了,不止我一人看到,负责商队安全的赵怀香当时也在其列。那时候,北戎尚未攻至凌国,但我从极北之地回来之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北戎早晚会覆灭北疆诸国,甚至打到大周的洛阳城也不在话下!”
墨伊不禁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神迹?能让你如此盲信北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