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铃有点尴尬。她现自己实在太孤陋寡闻了,尤其在何净面前,每句话都说得不合时宜。她决定还是少说话为妙,因为多说多错。
何净却似不以为意地问霖铃:“李先生喜欢什么花?”
霖铃其实不怎么喜欢花花草草,但又不能诚实回答。她眼珠一转,想到自己宅子面前的梨花林,便随口胡诌道:“我喜欢梨花。”
何净微笑道:“梨花也好,花色简单,望着让人心静。我先前也想种几棵梨树在园子里,可惜没有照料好。”
祝山长在一旁道:“梨树照料起来很难么?润泉你能把菊花养得这么好,怎会种不好一棵梨树?”
何净道:“梨树未必比菊花难养,只是菊花我种了多年,对它们的习性更了解罢了。”
祝山长笑道:“我以前也试着养过菊花,可惜没养活。”
何净说:“菊花性傲,切忌过于照料,反倒不利于它。只要种时先用麻饼末拌土,每月以溺浇灌三四次,枝叶长到一尺以上便摘脑,这样开出来的花花形大,香气也浓。”
祝山长呵呵点头道:“受教,受教。”
两个好基友说说笑笑,又穿过一个月洞。霖铃看到面前是一条花间小径,两边种着些桃杏之类的杂树,地上有一些杂草,时不时夹杂几簇白菊花。不过这些花花形比较小,也没香气,所以不怎么起眼。
霖铃问何净道:“何先生,这些白菊有什么名堂,可是会变色?”
何净笑道:“这些就是普通的野菊,我让人从附近山上移栽过来的。”
“哦。”
“这些花无色无香,不过极好养活,几个月不浇水也不防事,是以园子里还有许多。”
三人在小径走了片刻后,前方花木掩映中又出现了一座厅堂,上覆悬山顶,四周黑色雕花格眼窗,正中屋檐下悬挂一匾,上书“不去轩”三字。两旁一左一右还有两间耳房。
门口一个家丁正在晒书。何净对霖铃和祝山长道:“这些天天气好,我让他们把不去轩里的书拿出来晒晒,否则书在室中放久了要生书鱼的。”
原来不去轩是何园中的私人藏书楼。霖铃和祝山长走进不去轩,房中密密麻麻的全是书架,一层层一排排被书籍塞得密密麻麻,就像一个小型图书馆一样。
霖铃像只好奇的猫,钻到东边耳房里参观,参观完又走进西面的耳房。两间耳房也是书架密布,除了书就看不到别的东西。
她正在书架间穿梭,前面不远处忽然闪出一个熟悉的人影。两人乍一碰面,彼此都愣住了。
“子期!”霖铃愣了片刻后脱口而出。
这时祝山长和何净也进来了。祝山长看到左廷也有点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左廷立刻把手中的手放到一边,走上来行礼道:“祝山长,先生,学生刚才在这里看书,没有看到二位到来,有失远迎,请祝山长李先生恕罪。”
霖铃笑道:“我也是临时来何先生的园子,没想到你在这儿。你在看什么书?”
简唐有点不好意思地把书拿出来,原来是《大唐西域记》。
何净在旁边说道:“子期时常到我家中来借书,可我觉得借来借去麻烦,干脆就让他在我家中读,实在没时间来再借给他。”
祝山长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他觉得何净和左廷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走得这么近。
不过何净经常来书院与自己喝酒下棋,和个把学生比较投缘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