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是吧?”
医生手上拿着几张报告单,抬眼打量了一眼头戴黑色鸭舌帽,恨不得将整张脸都藏进帽檐儿下的apha。
“嗯。”李卯乖巧地点了下头。
确认身份后,医生将手中的报告单铺放在桌面上,开门见山道:“报告显示你怀孕六周了。”
“怎、怎么可能!?”李卯不可置信地望着医生,随即又后知后觉地压低声音,红着脸小声道:“医生,误、误诊了吧?我、我是apha啊……”
医生不认同地皱着眉头,“谁告诉你apha就一定不会怀孕?apha也是有生殖腔的,只不过是不需要承担繁衍任务,所以逐渐退化了,但如果交配行为的力度和深度达到一定程度,是完全可以打开已经退化的生殖腔,让其受孕的。”
医生的语气一丝不苟,完全就是在为一个对生理知识了解的不够完全的患者科普。
但这些一本正经的话语,落进李卯的耳朵里就有些变了味道。
他两手捂着脸,妄图逃避现实。
然而六周前的那一夜依旧在脑内循环播放。
李卯的脸烫的出奇。
天杀的万馥奇!
六周前万馥奇准备出差,于是俩人前一天晚上就喝了点儿酒,酒劲儿上头,氛围正好,俩人大张旗鼓地干了个通宵。
当年他做过永久标记清除手术,万馥奇的标记对他不生效,也不会将他转化为所谓的专属oga。
李卯以为不被转化,就能高枕无忧,永远和怀孕这种事儿沾不上边。
所以婚后的他在床上百无禁忌,和万馥奇变着法儿的撒欢儿。
俩人一个身体素质拔尖儿的apha,一个性别金字塔顶端的eniga,家里的床都不知摇塌了多少张。
常常完事后,身上都刻满了对方的牙印。
但往常至少还有个度,喝起酒来可就真返祖成了禽兽。
虽然具体的细节李卯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晚过后,身体史无前例的乏力,还有小腹异常的酸痛,他可记忆犹新。
他还扶着腰骂了半天万馥奇,说他非有多大裤衩长多大屁股,一点儿不懂得适可而止。
身体上的不适他也自然也没当回事。
直到差不多过了三四周,他开始吃什么吐什么,难受的厉害,这才来医院检查,没想到查来查去,是这么个结果……
身为一个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抗拒着受孕和生育的apha,李卯无比懊悔地叹了口气。
他强装镇定地拿下了遮挡在脸上的手,默默接过了医生手中的检验单,对医生道:“谢谢,我、我知道了。”
仿佛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医生淡定地“嗯”了一声,按照惯例嘱咐李卯。
“如果你怀疑检验结果的话,也可以去别的医院再查一下,怀孕前三个月胎儿还不稳定,禁止同房,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刻来医院,不要耽误。”
李卯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几句话听进耳朵里,他敷衍地应了句,就匆匆离开了诊室。
回家的一路上他的脑袋都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突如其来的生命如何是好。
他的内心还是十分抵触生育这种,完全不存在于他apha世界观的事情。
但他和万馥奇现在也算是修的正果,俩人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
换句话说,这个孩子也算水到渠成,是俩人爱情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