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彩就恼了:“是你自个儿闹着要问的,如今问了却又说我瞎说,我何必巴巴地赶上去跟你说。”
春意连忙安抚起来,好一阵春彩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姑爷娶大小姐之前,有过一个贴身的丫鬟。后来为了不让小姐面子上不好看,在大小姐进门前打发了。听说最近大姑爷又遇到那丫鬟,貌似又被挑起了心头火呢。”
春意咬唇:“那,和苏家小姐有什么关系,为何……”
春彩推她一下:“你是傻了吗?咱们这种人家行事,向来直来直往有多少,多半都是拐了十八九个弯。苏二小姐,呸,咱们应该叫小姐了,不过是平白无故被拉进去做了幌子而已。”
说到这里,她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来:“咱们这位小姐啊,听说还是早早地就定了亲事的,如今闹了这么一出,日后如何只怕是不好说了。”
春意又惊又怒:“若是她真的出了事,你以为你我就讨得了好不成?”
春彩一脸不屑:“难道她不出事我们就有好事了?还不如跟着那边那个庶女,说不定日后是什么造化。如今这个,日后真的跟着她去了什么白家黑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春意立刻安静了下来。
苏雪意也在晚上知道了这个消息。
银铃听着那两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着,脸上一片惊惧。等到她们走了之后,她才震惊地看向苏雪意:“小姐当真有两个好丫鬟。这种事都能打听得到。”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却一直都没说。”苏雪意转头看她,“难不成非要看着苏家出了丑,你才肯在边上笑着看戏?哦,对了,你的卖身契不在苏家,到时候苏家真出了什么事,你还真没什么关系。”
银铃心中大骇,急急地跪倒在地:“小姐这样说,银铃不敢认。只是这件事目前只有大夫人房中的人才知道,所以银铃以为……”
“不用说了,我知道。不过,这件事看起来不止是文夫人房里的人知道了。”苏雪意这样随意地说了一句,“也许,林家的下人要好好地管教管教了不是?”
她笑嘻嘻地看着银铃,银铃懦懦地应一声是。
“我是不会让她出什么事的,若她真的出了事,我也没好处,是不是?”苏雪意托腮看向窗外,忽然问银铃。
银铃应了一声,又听苏雪意道:“所以,这件事一定要阻止,不能让她真的牵涉进去。你说,用什么法子好呢?”
银铃抬头,轻声道:“大姑爷只是闹一阵,时间不会太长。若是这段时间内让大姑爷和二小姐没法见面,就好了。”
苏雪意笑微微:“你说得对。那么,我们出城好了,出了城,这位大姑爷总不好隔三岔五地往外跑。”
“但是……”银铃迟疑,“镇国侯府在城外的庄子离京城也很近,来去也只要一个多时辰。”
苏雪意笑微微地看过来:“谁说我们要去侯府的庄子了?我们毕竟是苏家人,怎么能老是在林家的地盘打转,是不是?”
苏雪意的主意是什么,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苏老夫人直截了当地对着林家的当家人说,她要带着孩子们去庙里住上一段时间,为她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做一场大法事。
文夫人惊讶之余,也忍不住心中窃喜。
昨天花园里的事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心中暗恨苏欣意不知轻重不懂进退,却更恨大姑爷为了一个卑贱的丫鬟就给自家姑娘脸色看。
如今听到苏老夫人这样说,言不由衷地劝了两句,又是时间太长庙中清苦,又是苏老夫人年岁大了去庙中过得让人担心,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苏老夫人留了下来。
至于苏家的三个孩子,文夫人巴不得他们都去了庙里才好。
镇国侯知道这件事之后,在书房内沉吟了一阵,开口留下了苏仁意。说是近来春闱将至,京中有大批举子来临,让苏仁意跟着林家老二林建业多出去拜访拜访,多认识一些人才好。
苏老夫人原本私心里也不想让苏仁意去,当下就同意了。
于是,最终是包袱款款,往寺庙里去的,只有苏雪意和苏欣意。
苏欣意大闹了一番,却始终敌不过苏老夫人的坚持,眼泪汪汪地去了。
萧夫人知道这件事,在自己的房间内畅快地笑了一场。林绮萱在边上翻了个白眼:“娘啊,您还真是……”
萧夫人笑道:“我又怎么了?你倒是说说?大姑爷没事找事,大房里子面子一起都没了,如今却让苏家麻烦,你说我笑不笑?就凭你祖父那副对苏家人着急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看重苏家人了。如今平白无故让人遭罪,你以为你祖父对你大伯娘能有多高兴?”
林绮萱将刚刚检出来的水晶珠子放到一边,想着怎么穿,一边答道:“就算祖父对大伯娘不高兴,和我们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大房的那位,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了。”萧夫人言之灼灼,“大姑爷她没法管,给这两个丫头找点事还是容易的。”
林绮萱手中的珠子一下子都落在了绸子上,“难不成,大伯娘……”
被她们议论的文夫人正坐在房间内,心平气和地吩咐自己身边的嬷嬷,要小心伺候两位表小姐:“只是庙里人多口杂,若是出了什么事,只要你们是无心的,我也不多怪你们。”
文夫人身边的宋嬷嬷立刻心领神会地应一声是,准备跟着苏家人出门。
等到所有人都出发了,文夫人才又招了身边的丫鬟过来,低声地吩咐着,道:“听说安国侯夫人最近有些身体不适,你替我送一个平安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