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错了。”他低低开口。
或许是自己看岔了眼,又或许这街上,本就未有这一抹蓝衫。
可谢愈心中翻涌着得,是失落所涌上的,一点不切实际的希冀。
他只是想见她。
哪怕,只是个极其相似的背影。
雨丝渐渐变缓,淅淅沥沥的蜿蜒于脚下。
李知抬头,这条路越行越窄,已经绕到了坊间小巷。
此间穿梭,她二人索性收了伞,悄悄隔着些距离跟着。
晃眼的白纱与干净的衣衫在这破旧拥挤的坊巷间尤为惹眼,时不时冒出的行人还会停下步子,打量二人一番。
李知同清河刚转过墙角,便见老翁已在前处停下。
他将绳栓在一旁的小木枝上,而后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跨步进去。
那是一块爬满绿藓的破木板门,年岁将至,其上还规规整整地贴着一对崭新桃符。
“三娘我们要过去吗?”清河躲在那儿,低着嗓音开口。
“先看看他会不会提着盐出来。”
清河点点头。
“这是哪里来的神仙阿姊!”
身后忽而窜出一个小郎君,约莫只有五六岁,他跳到二人身前,一双手背在身后,扭捏地扬笑。
李知倏尔抬眼,自那小郎君不高的身影之上越过,落在那对崭新的桃符上。
老翁自那破旧的门房中出来时,正眸中惊恐地朝她二人这处打量过来。
李知掠过小郎君,径直朝前。
老翁迈了一半的步子不知该往何处放,唬了一跳,怀中抱着的一斗盐险些又要撒了出去。
清河忙上前扶稳他。
立在原地的小郎君捏着手中的花,挠挠脑袋,这不是陈家阿翁嘛。
那老翁枯皱的手撑着门框颤抖,却兀自声高起来,“两位贵女怎么跟着老夫行了这么远的路,也不知会一声。”
李知自门外与屋中窗纸所映照出的人影相视,她快步穿过朝里,丢下句想让老翁安心的话——
“我二人并无恶意,只是来求些盐。”
她急着想窥看一番内里情形,怕屋中那人自小门跑了,可也忘了这样的话,只会让老翁更加心慌起来。
“两位贵女!”老翁抱着盐袋,快步捯饬着步子朝前,“这处未有什么卖盐的,这是老夫的屋宅,内里脏乱,恐污了两位女娘的衣衫。”
清河急急跟过来,朝他解释,“街上那番话是说与他们听得,三娘若不那样言,只凭我二人救不回来撒落在地上的盐。”
窗纸那处早无晃动的身影,李知停住步子,将推门的手臂也慢慢垂落。
自己到底是太过心急了,如今进去想必屋中早已无人,倒还不如同老翁讲明。
她转身,温和着嗓音,意图先稳住老翁的心神。
“我二人并不是来剿私盐的,您可先放下心来。”
李知从檐下踱步过来,“官盐价高,于百姓无意,正如老翁所言,您家也快将近一月淡食,这无关私盐的错,是那官府的错。”
“盐仍人之日常生计,却成了他们夺利的物什,这样不好。”
老翁听这样一番话,面上显而易见地急促起来,他捏着怀中的盐袋,眼却一直往房中瞥。
檐下垂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