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她当时看秦思曼衣着华贵,不也鸡贼的多要了点儿银两嘛!
人啊,向来都是拥有两套标准的。
林鸾微苦笑,反正她也不是来吃酒玩乐的,她是来寻人。只是不知她来得迟不迟,周静和是否已经遇到危险了?她不敢深想,只好先随着人流入醉香坊,然后前去地下赌坊查探一番。
……
另一边。
醉香坊的地下赌坊只有在夜间才悄然开局,汇聚着形形色色的人,混着烟草与脂粉的气味。赌坊内人声鼎沸,骰子、骨牌、轮盘一应俱全……他们或站立,或围坐,表情各异,有人在欢呼呐喊中跪倒在地,有人在低声咒骂中捶胸顿足。
这里不看出身,只看实力与运气。不乏有暗中观察的人,去狩猎猎物,目光犀利,从未停止洞察潜藏在这个赌坊之中的财富。
周静和一入场就被盯上了,或者说,他故意让别人盯上他。
“这位公子想要赌什么?”
他身影隐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深蓝色的锦袍在一众粗布麻衣中格外显眼,不乏有酒酣耳热的人大胆加码,被钱财冲昏了头,脸憋得通红,可他不一样——
他清明如常,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冷静,不疾不徐将一百两的筹码搁置在赌桌之上,换来他人的贪婪目光,似将这些钱财吞噬。年轻人微微颔,从容不迫地说,“当然是赌钱啊。”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
“真是财大气粗啊,哪家的少爷?”
“有些脸生,从未在地下赌坊见过此人,今个儿第一次来?”
“哈,我瞧着也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没怎么见过世面,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夸赞,自然就有艳羡与妒忌,有只沾了黏腻油脂的手随之附在了周静和的肩侧,满是酒气的嘴靠近他说,“一百两算什么,小心把你小命都输没!哈哈哈!”
周静和偏头避开污秽,抿唇瞥向衣衫上的油腻掌印,语气不甚波澜,“好啊,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的命会输没。”
他轻飘飘说着,有人握着酒盏的手却在恍然间颤了颤。
身型健壮的大汉勃然大怒,眼眶里涨满红血丝,布满沟壑的脸上扭曲着屈辱,低吼道:“哪里来的无知小儿?”说罢,他抬手想要砸向男人俊美的面孔,却被一股更强硬的力量给阻拦——
周静和眸色一黯,浮冰凝聚在眼底,他以指骨扣住那大汉的手腕,盈盈之间往上一掰,大汉便立马疼得尖叫起来,酒意霎时间被抛之脑后。
怎么会?那人轻轻一动,他手腕……竟然骨折了……
浑浊的眼睛颤抖着望向周静和白皙如玉的手,以及他温凉的眉眼。听见他不辩喜怒的声音幽幽响起:
“可以开局了?”
“当、当然可以!开开开!”
人群哗然一片,自此没人敢上前挑衅,也不逞口舌之快,反而立刻将身上的赌注全押在了这位公子身上。
盖骰盅出清脆的响声。
“小。”
“一二、二三。”
“小。”
“二三、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