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弦这下终于满意了:“俞老师,晚安。”“晚安。”次日早上九点钟左右,医生过来查房惊醒了两人。来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年轻姑娘,估计平常对娱乐新闻相当关注,给余以弦检查时倒是很专业细致,但当看到两人同在病房时,口罩都遮不住那痴汉一样的笑。回到熟悉的环境后,余以弦恢复得不错,氧气罩也不用戴了,她开心地给医护人员签了名。等她们走了,俞萌也从洗手间里梳洗好出来了。给余以弦用温毛巾擦了擦脸和手,她嘱咐道:“小朵应该快到了,她给你买了早餐。你可以再睡一会,我就先走了。”“哎!”余以弦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怎么了?还需要什么?”来看自己还替高小朵守了自己一晚,她不过是剧组的演技指导,没有哪个演技老师需要做到这样吧?俞萌已是对她很特殊照顾了,她却还想她留下来和自己多待一会儿,是不是强人所难了?余以弦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想挽留,但又明白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她。她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俞萌时不自觉嘟了嘴,胶原蛋白充足的年龄,即使素着一张病容也惹人心怜。俞萌看失了神,慌忙别过眼去。床头的手机响起,余以弦怕俞萌跑了,一边握着俞萌的手腕不放,另一只手摸到了手机,单手操作滑开接听。“喂,方缘?”方缘昨晚从苏伊青那听说了余以弦出的意外,太晚了没敢打扰余以弦,担忧了一晚上没睡好。等今天起来,吃完早饭就打来了。余以弦向电话笑着答道:“我没什么事了,你别担心。”“嗯嗯,好多啦,可能今天就出院了也不一定。”“真的吗?那我下次去你家看!”“好好,那拜拜。”俞萌念着她被吊针吊了一天手背青肿而不敢用力挣开,等她终于打完了,才轻轻抠开她的指尖,“我回去炖鸡汤,你不是想喝?”原来她还会回来。余以弦微微松了手,眼睛仍盯着俞萌,没错过她垂头避开自己目光的动作:“那要放椰汁。”“好,放椰汁。”门咚咚地被敲响,俞萌走去正要开门,外头比她动作更快,门扇刚开个小口一下蹦进来个人,擦着她的肩膀就过去了。“以弦!”门缝儿里钻出来的费云云直接飞向了床前,夸张得跟奔丧似的扑到余以弦身上就嚎起来了。余以弦嫌弃地推她的肩膀,“本来没事,差点被你撞进icu。”费云云破涕为笑,拿袖口擦着眼泪,边吸鼻子:“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余以弦摸摸她的脑袋,“我现在没事啦。”她说着,抬起头,看到江辰正站在门框边上,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费云云,踌躇着不敢进的样子。她本来是不想告诉费云云她出意外这事的,费云云性子单纯又容易激动,知道了还没处排解可能会回家找她爸说道去。但费东晚怎么也是鸿壹的老板之一,她只是犯了点高反,剧组也很快为她打道回府了,甚至还调整拍摄安排迁就她的身体情况,已经很是仁至义尽。她只是一个小演员,闹到费东晚那里,总归会给老板留下不好印象。毕竟费东晚只是费云云的爸爸,而不是她的父亲。当时想着反正没出什么大问题,她在费云云面前干脆瞒过去得了,但费云云没联系她就直接找准了她的病房号,看来是从江辰的人脉得知的。这个剧组,嘴实在不算严。“江小姐,进来吧。”江辰这才进来了,先是跟床边不远的俞萌问了声好,然后走去床边上,“余小姐感觉还好吗?”余小姐?这称呼转变的。余以弦低头看向费云云,费云云趴在她盖腿的被子上,因伏着身子,她恰好能从衣领后看见她脖颈上两点褪不去的红印。顿时一阵火气从余以弦心头燃起,像是自己家呵护了多年的白菜田,刚长出点苗苗,就被山里喜欢到处嚯嚯的臭野猪给糟蹋了一般痛心疾首。“我很好。”余以弦几乎咬牙切齿:“没什么事,江小姐就可以走了,谢谢你来看我。”费云云抬起头看余以弦,眼神里满是疑惑,奇怪她怎么话里像是要赶她们走?“云云,一起吃午饭吧,我有事跟你说。”这话更不对劲了,原来是只赶江辰一个人走的意思。江辰深吸口气,在余以弦这儿碰了壁,模样有些狼狈,没了以往见到时那样狂气潇洒了。“好,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缓慢地抬步走出去,临了看着费云云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