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荣瞥她一眼,春芳摆手道:“我有自知之明,没想过,难不成你想过?”秋荣嗤了一声,春芳又道:“琉璃,如果王爷是那个意思呢?你愿意吗?”“不愿意。”琉璃说道。春芳指指她:“你个傻孩子,再仔细想想。”“不用想,不愿意。”琉璃说道。皇后摆摆手:“他又没提,是与不是的,我只当不知道。”“用不了多久,兰夫人就得在王府里为明月设宴,到时候若是成王爷提出来,娘娘应还是不应?”春芳说道。秋荣也忙道:“娘娘还是事先想好说辞,以防万一。”皇后想了想:“推到皇上身上,让他问皇上好了。”琉璃松一口气,又悄悄往嘴里塞一颗糖。“娘娘,明月真的是兰夫人的亲侄女?”春芳嘴闲不住,又开口问道。皇后笑笑:“不论真假,这是好事一桩。”“想来兰夫人是为了替皇后娘娘分忧。”秋荣笑道,“她也是真心喜欢明月,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笑的时候,就是一位慈爱的长辈。”“兰夫人与明月差不多的出身,估计是同病相怜吧。”皇后闭了眼,懒懒说道,“春芳不许再说话了。”春芳一手捂了嘴,一手伸向琉璃,琉璃分给她一颗糖,她塞进嘴里,又冲琉璃伸手,琉璃又给一颗,她递给秋荣姑姑。秋荣含着糖笑了,过一会儿向春芳伸手,春芳冲琉璃伸手,盒子在三个人之间传递来去,盒子空了的时候,马车咯噔一声停下,迎阳门到了。贤妃禁足,德妃幽居景福宫陪伴俞美人,无人前来请安,皇后用过早膳,说昨日太过乏累,只想歪着,秋荣忙扶着歪到榻上,招呼小宫女进来,跪在榻前举着美人捶,哗楞哗楞得给皇后捶腿。正打盹的时候,春芳进来轻唤一声娘娘,皇后嗯了一声,春芳喜滋滋说道:“阎妈妈来了。”皇后猛然坐起,满面喜色道:“快请。”秋荣给小宫女使个眼色,小宫女忙忙退出。春芳快步出去,带了一位中年妇人进来,妇人慈眉善目整齐利索,来到皇后面前待要行礼,皇后已一把扶住了,娇嗔说道:“妈妈好些日子没进宫来了。”“没有要事,奴婢是不会进宫来扰皇后娘娘的。”妇人笑道。皇后两手握着她两手,拉着她坐下笑问道:“妈妈今日为何事而来?”阎妈妈向旁边瞟了一眼,秋荣和春芳忙忙告退。“那边来了消息,说前日傍晚的时候,皇上一行已抵达义阳行宫。”阎妈妈小声说道。“路途上可顺利?”皇后问道。“顺利。”阎妈妈顿了一下,“又有消息说昨日一早,皇上带着慧妃,微服离开了。”皇后点头:“既是微服,我当作不知道就是。”“据跟着的人说,慧妃戴了帷帽,看不清面容,可她步履轻快,不像是生了病。”阎妈妈道。“慧妃的父亲虽贵为太师,可他毕竟老迈,娘家几个庶出的兄弟不争气,嫡出的弟弟年幼,皇上对她怎样,都碍不着我的事。”皇后说道。阎妈妈又道:“皇上此次去往行宫,由贤妃的二兄长聂统领带军护卫,有传言说,待皇上回来,就会以聂奇立功为由,升他为禁军统制,如今都统制万事不管,丽妃的兄长戴统制掌管着禁军,若聂奇升任统制,禁军的兵权将一分为二。”“妈妈的意思是,免去贤妃的责罚?”皇后问道。阎妈妈说:“奴婢觉得,可以明着禁足,暗中安抚。”皇后想了想,笑说知道了。阎妈妈又道:“德妃娘娘对俞娘子过分在意,奴婢怀疑她在打什么主意,若是俞娘子生出皇子,她自然不敢提出非分之想,若是公主,只怕她要求着皇上,将公主交给她来抚养。”“我本来想着,若俞美人生的是公主,谁爱抚养都行。”皇后道,“可自从见到嘉宁,我就改变了主意。”“老奴怎么听说娘娘更喜爱嘉柔?”阎妈妈笑道。“嘉柔就是普通的女娃娃,与别的女孩儿没什么两样。”皇后道,“昔年在家中女学里的时候,一大堆的妹妹整日叽叽喳喳,吵得我心烦,我喜欢有男儿气的女子,我要将皇家的公主养成嘉宁那般,或者比嘉宁还要英气。”“说到娘娘的妹妹们,有三个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阎妈妈说道。皇后笑笑:“怎么?老祖宗又有新的指令?”“娘娘进宫后这几年,娘娘的妹妹们嫁得都好,不是当地的士绅大户就是官宦子弟,最好的那个嫁了总督家的嫡子,可老祖宗总说,没有一个进京的。尤其是婉如……”阎妈妈打住话头,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