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现身,所有人脸色都蘧然一变,诸弟子们边拔剑边窃窃私语,长老们有的冷笑有的嗤笑有的哈哈大笑,亡冥女王面色却十分古怪,一副“你好好在里面待着不好吗,出来添什么乱”的表情,嘴角也浮起一抹苦笑。当然,我自是不理他们会因何而笑,也跟在子衿屁股后头缓步而出。三长老是个侏儒,子衿居高临下,盛气凌人:“三昧真火呢?快快准备好,老子可没耐心等你。”三长老因身量的原因,就算踮起脚尖气势上难免也输了一头,气势一输,他便没自信了,只知吹胡子瞪眼:“大胆,擅闯太夤仙岛,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定要叫你有来无……额,原来是青虺大人,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何吩咐?”他大约是想说要叫子衿有来无回,却忽然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一脸溜须拍马的神色。子衿微微一笑,往他头顶一摸:“真乖,唔,这边有人起了误会,几位长老说是我同你们家女王陛下勾结,要对你们太夤不利,正要借题发挥逼宫呢。事实可不是这样的,你过去澄清一下。”他在子衿脚下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这才站起来,径直走到大长老面前,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呼了过去:“好大的胆子,敢构陷青虺大人,是为大不敬,该当掌嘴。去,过去给大人认错请罪,求他饶你不死!”大长老呆若木鸡,只恨不得将眼珠子从眼眶子里瞪出来。不仅她呆了,所有群众包括我也连着一起呆了,呆呆傻傻呆呆益善。大长老挨了打,是第一个呆住的,也是第一个最先反应过来的,举起手也是一模一样的一个巴掌痛快淋漓的拍了回去,怒喝:“给我醒醒,中了妖法也不自知,亏得你身为族中长老,居然不济至此!”她一语中的,点破了玄机,再场群众们恍然大悟,个个都朝子衿怒目而视,法器蹭蹭蹭的拔了出来,只有有一个人当先领头,顷刻间便能一拥而上。“好你只妖精,青天白日大众广庭之下岂容你在此使妖法邪术!”“此言差矣。”子衿沦为众矢之的,可面对千夫所指,他居然还能保持一派淡定:“你们哪个亲眼目睹了?我一没动手二未动粗,如何对你们三长老使妖法了?他自个儿把你们出卖了,弃明投暗,自甘堕落,怪我咯?”当然要怪他,只有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使了坏,可他说得也是事实,没有人看到他如何作法施术的,包括我也没看得明白,所以心里知道归知道,晓得归晓得,却拿不出证据,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无法理直气壮的指控他,无可辩驳。他很欠扁的巡视一圈,忽然目光一凌,盯住了那个曾扇过我一巴掌的二长老,慢慢踱过去,笑得奸诈无比,一看就知道又要搞事情了。二长老是个沉稳内敛的,精明犀利,有几分真本事,从她隔墙偷听他第一个察觉便看得出来。见子衿走近,他鼻腔里不屑一哼:“虽然本座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法,老三是个脓包,故而才让你得逞,但本座可没那么好对付。”不给子衿启齿的机会,他眉目一凛,双掌迅速结印,法咒密如联珠的扔了过去,全是降妖伏魔的道家密法,若是打中,只要是妖,仍凭修为再高,可邪不压正、天生克制,总少不了吃一番苦头。是时候该我出场了。去得早不如去得巧,关键时刻到场比早早到场有意思多了,于是我捏了个移形换影的法诀,径直飘上空中,再从天而降,落在子衿身前,轻描淡写的挥了挥衣袖,轻描淡写的将二长老那些流光溢彩的法咒扫了回去,再轻描淡写等待他尖叫。说时迟那时快,其实这番变故不过眨眼之间。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几个时辰之前,他随随便便拍的一掌,我便险些丢了半条命;几个时辰之后的现在,我随随便便挥挥衣袖,也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果然,被我的灵力一推一弹,四两拨千斤,二长老那些专门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法咒便连本带利的原路滚了回去,劈头盖脸的砸在他身上,只砸得他手忙脚乱,嗷嗷大叫。也辛亏他这些法咒只对妖魔鬼怪起用,于仙家神祇却无大碍,他硬生生吃了倒不至于身受重伤,但给自己的法术反噬,还无力抵抗,也十分狼狈了。我不过是轻飘飘的寒袖一拂,一招撂倒一位长老,足见修为高深,莫可匹敌。太夤族人多势众,却偏安一隅,不关注天下大事,其实就是一群井底之蛙,哪里见过厉害强悍如我的高手?而今大开眼界,一个个都瞧得瞠目结舌。这一架大获全胜,精彩无比,漂亮无比,子衿在身后拍手称了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