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了约莫半刻钟,颜贺场面有些冷,也知道父亲母亲这是要给新媳妇下马威,本以为今天只有母亲会这般,没想到父亲也跟着对林琳表达了不满,便有些急,咳了几声让侯爷和侯府夫人别再这样僵着。
林琳心里恨恨,头一天敬茶,就这么刁难她,她的膝盖跪得都有些发麻了,明明垫着蒲团,没想到她跪的这个蒲团里边居然放着硬木板,只撂得她膝盖疼得要死。
“父亲,母亲,你们对儿媳有什么指示?”林琳忍不住开口询问。
侯爷瞥了一眼林琳,说了一句,“好了,夫人,儿媳是你管的事,我先走了。贺儿,跟爹爹走吧,这儿是后院,不该你一个男子理那么多。”
说完便带着颜贺离开,并没有开口让林琳起来。
侯府夫人见侯爷走了,脸色并不好,那三个妾室要不是她还立在这里,怕这下就追了上去了,想着满腔怒火就发到了林琳身上。
“媳妇,你今早对贺儿说了什么!”侯府夫人连新妇敬上茶也只是装作抿一口并没有喝下去,更别说给新妇赏礼。直接就冲着林琳今早做的事发了火。
林琳想到一大早发生的事,便知侯府夫人是对自己不满,只能摇头,“回母亲,媳妇并未做什么事。”
“哼,对通房不满,冲贺儿发火,这是你一个新妇该做的事吗?你是侯府世子夫人了,别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做的事儿一样,哪个大家公子没有通房?你还委屈了?既然要当世子夫人,就要给我大度一点,贺儿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他是堂堂世子,如今你还未及笄,就要委屈你丈夫没有别的女人,这是你学的妇德吗?你若一直这般行事,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林府对女子的教养怎会如此粗略!”侯府夫人见林琳并不以为意,更是怒道。“今早让你跪了这么久都没有好生反省,你就给我继续跪着吧。”
林琳本来是想当个好媳妇的,但是被侯府夫人这么骂着,连带今早上看到那两个通房的怒气也一并爆发了,“母亲,婆婆!今儿媳妇见您自己对侯爷的妾室都厌恶得咬牙切齿,却要这般要求媳妇,莫非你不觉得强人所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婆婆莫非不知道?田家女子教养又能好的哪里去?”林琳瞥了一眼坐在颜妍身边幸灾乐祸的田心怡,“明着被接进府里要做的是什么,母亲莫非觉得能瞒住天下人?甘之如饴在侯府名不正言不顺待着,母亲莫非觉得妇德就是该这般教养?”
田家不就是侯府夫人的娘家么,林琳冲着未来很可能威胁她地位的田心怡也牵扯上了,田家女子像侯府夫人这般,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侯府夫人被她的话气得倒仰,“你这个忤逆的恶妇,既然敢这般对我这个婆婆说话!你犯了七出妒忌不孝!我要让贺儿休了你!”
她根本没想到林琳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世间婆婆压着媳妇那是亘古不变的理,这林琳敢这么说她,实在是不孝至极!“妍儿,快去叫你哥哥过来,让她休了这个恶妇!”
田心怡被林琳说着,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颜妍也被林琳大胆的举动给惊得目瞪口呆,听到侯府夫人让她去找颜贺,想了想,便从使身边的丫鬟出上房去找,自己则到一旁安慰母亲,田心怡见了,也赶忙上前劝解侯府夫人。
林琳趁机站了起来,揉揉膝盖,她忤逆她嫉妒,哼,婆婆自己都没能做到多大度还要来要求她,当真可笑。听到侯府夫人说要让颜贺休她的话,她也不急,“母亲,您别忘了,我们二府的亲事,那是圣上口谕。您若敬我,我也尊您,但是您只是为了两个通房便要给我这个正室脸色看,我倒是不知,您这么做,是不是坏了尊卑规矩?”
在房里伺候的丫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世子夫人真不一般呐,这样敢在婆婆面前大声说话的媳妇实在罕见。
休妻也行,如果侯爷真的不要侯府脸面,倒真会让侯府夫人捅到外边出去,说林家女不敬长辈,忤逆婆婆,所以要休了林琳。但前提就是侯爷自己已经做了打算,不想自己的夫人再这么闲着折腾他,就让媳妇留给夫人折腾,免得都闲得发慌,乱惹事。因此,侯府夫人就算有意,他也不会允许,更别说颜贺,在他眼中母亲对妻子不满刁难是因为私情那事,如果要休妻他也会当成是气话,并不会放在心上,只希望妻子和母亲多相处,以后看到对方的好就能好好过日子。
颜妍派的丫鬟来传侯府夫人的话,父子二人虽然各有自己的心思,但是行动上却都是同一个意思,媳妇不懂事就好好管教,休妻是不行的。并传了话,要下人丫鬟们管好自己的嘴!
侯府夫人得知侯爷的意思,心头又是一闷,转眼就让丫鬟婆子把林琳押到祠堂去跪着,这是她该罚的,林琳头一天被扔进祠堂,就饿上了一天都没能出来。
虽然知道当媳妇难,古代婆婆比现代要难伺候的得多,但林琳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更何况侯府夫人明知就是在找她的茬,难道她还要忍气吞声任她欺辱?即使她是婆婆,也没有资格这般做!她不是下人不是丫鬟任人打骂,她是颜贺明媒正娶的妻子!
恶婆婆这般对她,就不怕被天打雷劈!
到了晚上,颜贺终于得空回后院,才知道林琳被关到祖祠罚跪,还滴水未进,赶忙去接人,看到林琳饿得累得晕倒在祖祠,心疼得也忍不住对母亲抱怨了出来。
“母亲,琳儿生性不羁但不是不懂事的人,您故意刁难也该看在她是您正经媳妇的份上,别太为难她,如今她晕了过去,要是让林府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您。”颜贺把林琳送回自己院里,才去找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