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转接音后,昂热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子航你好,打扰你放寒假了,有个任务我觉得很适合你,有时间么?”
楚子航像精密的机械一样,在听到昂热声音的瞬间从躺椅上坐起,神态严肃的像已经做好全部准备,即将出征的将军,
“我可以的,校长。”清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
路明非在一旁拍头。
“很好,放轻松子航,不是很严肃的任务,要不也不会找你这个旁听生了,我们执行部还是有很多精英的。”昂热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对了子航,明非在你身边么?让他接电话。”
楚子航对昂热为什么知道自己跟路明非在一起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将电话递给在一旁长吁短叹的路明非。
“下午好,明非。”
“下午好,校长,不过你那里应该是凌晨吧,这个点不睡觉真的好嘛?”路明非无奈的说,
电话对面传来了昂热爽朗的笑声,“心怀火热的年轻人12点怎么能睡得着呢?”
路明非心说您老人家都一百三了,算哪门子年轻人。
昂热接着说,“你刚才似乎信号不好。”
路明非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这社会经验真足,理由都给你找好了,把你的话说了,让你无话可说。
这样只能化被动为主动了,
“是,校长,我也很想执行任务,只是年龄属实不允许,我们国家用童工违法的,还是寒假工,罪加一等啊校长。”
“美国一样也是违法的,”昂热很认真的回答道,似乎想到了路明非会说什么,直接开口说道,“很轻松的任务,有一名即将达到入学标准的混血种觉醒,很少见的言灵,她需要学校的教导,学校也需要她的力量,若是放纵不管的话她会造成很大的破坏。”
“那就更不需要我啦,有师兄一个人就够了不是么?”路明非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去接学生。
在家做做刀禅,与小师妹聊聊天打打电话,捡捡东西的日子不香么,放假就是放假,完全摆烂。
昂热很耐心的抛出了致命一击,“就当做是旅游吧,友情提示一下,可以带家属。”
路明非语气阴森,“校长你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哈哈哈哈,‘双a之恋’可是都传到了我这种老家伙耳朵里了,怎么样,上学还不错吧?青春就是要轰轰烈烈的恋爱啊!”
楚子航坐在一边都听到了昂热校长爽朗的大笑,看来校长跟师弟聊的很开心。
路明非一下子涨红了脸,睁大了眼睛说,“校长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年轻人交朋友的事能叫谈恋爱嘛?”接下来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窈窕淑女”,什么“路某人行的端做得正”之类的话,话筒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那明非我们就这样说了,我已经让诺玛给那位叫夏弥的学生过信息了,她表示很愿意陪伱去,你也得加油啊!”昂热说完没等路明非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狭窄的钟楼阁楼上,玻璃窗上贴满了低胸女郎的巨大海报,黑的毛毯挂在床脚一半拖在地上,空酒瓶与成人杂志四处散落,还有奇怪蜷缩在一起的白纸团。
昂热翘着二郎腿端着酒杯靠在角落的沙上,侧面电脑桌前坐着個大腹便便的老年牛仔?经典的牛仔帽下是花格子衬衫,扣子紧绷着束缚着一块凸起,似乎只要再用一点力扣子就会得到解脱。
显示器幽蓝的光映照着老年牛仔的脸,显得有些诡异,音响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说,我亲爱的守夜人,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你能把声音关小一点么,我刚才在跟学生打电话。”昂热无奈地抿了一口酒,杯子有些油腻,不过平日里讲究的校长似乎并不在意。
“不之客是你,我没赶你走就很够朋友了。”被称作守夜人的牛仔头也不回,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哦!这是什么动作?!昂热你知道么,欧美我已经看腻了,论剧情还得看日本。”
昂热对老朋友的xp十分无奈,摇摇头沉默着喝着酒。
很久之后,音响里奇怪的声音终于停止,守夜人突然开口,“有必要这么哄着这个路明非么,即使他是将来的s级?你简直毫无校长的威严,像个三等勾栏里的老鸨在拉郎配。”
守夜人为自己的中文水平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有文学修养了,开了瓶喝了一半的酒猛灌一口。
“不是哄,是增加认同感,混血种需要认同感,这也是学校存在的意义,而且,”昂热顿了顿,举杯与副校长碰了一下,接着说“路明非这孩子对我们戒心太重了,他曾经把我派到他身边的b级专员吊起来不停的浸在水中三个小时。”
“我很怀疑要不是奥斯6投敌的快,路明非真的会杀了他的。”
守夜人哼了一声,说了句活该,盯着昂热的眼睛道,“要是这个叫奥斯6的小子死了,昂热你又背负了一道罪孽。”
昂热低沉的摇摇头,“我的罪孽已经够多了,所以事后我没有惩罚任务失败的专员,尽管他透漏了很多消息给路明非。”
“明非是个好孩子,他只是需要认同,需要朋友,需要关心,那个词怎么说的?需要羁绊。”
“所以这个叫夏弥的女孩,也是你为路明非准备的羁绊?还真是卑鄙啊,昂热。”守夜人语气鄙夷。
昂热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语气疏离冷漠,“不止是她,我们都是,我们要关心他,爱护他,让他对秘党产生认同,他是我为屠龙事业找到的最锋利的宝剑,我已经为了屠龙付出了一切,我不会放过任何能看到的机会的,即使这个机会会将我燃烧殆尽,那我唯一的遗愿就是烧成灰之后能把敌人呛死。”
守夜人看着昂热那冷漠的瞳孔,冰冷的底色是炽如烈火的愤怒,本来想说出的嘲讽话语也闷在喉咙里,沉默良久举起酒瓶与昂热碰了一下,最终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