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善笑举起饮料瓶,今天第一次正面向季礼侑“说起来我还没当面祝贺过呢,季哥,小原,恭喜你们。干杯。”
“谢谢,也恭喜你们。”季礼侑向她善意地笑了笑,态度却感觉得到小心维持的距离。
他从刚才开始都对夷承说话,甚至不再叫她小花。
善笑毫不意外。事到如今还纠结季礼侑将原好得更重要没有一丁点的意义。他一向有分寸,也深知如何才能不让原好不安。况且,在剖白心迹之后,花善笑的位置自然从“喜欢女孩的朋友”倒退,降级到了不能太过亲昵、称不上朋友的熟人。
在向原好坦白、乃至更早之前,花善笑就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也设想甚至暗自对着镜子练习过她该如何不动声色地退到布景里强忍心酸和泪意。
那些脑海中的演练最后白费力气。
料得到会结束,但预想不到会以这样的形式结束。
不是潇洒退场,而是尴尬重聚。
不是干净利落黑白分明,反而被困在另一块理不清的灰色地带。
花善笑并不想哭。只是感到惘然。
季礼侑的笑容依旧能在心头唤起涟漪。但她没法断定那是否还是“喜欢”。应该不是。因为季礼侑一言一行而骚动起来的热度冷却了,开始凝固在时间里,却尚未完全成为一块心镜上需要擦掉的陈年斑痕,只时不时地,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刻,会突然垂死挣扎似地很轻地抽痛一下。
这心绪更像是与长久陪伴的事物道别时的眷恋。
如果一定要寻找类比,应当是善笑与家人某次定期联络时,被告知那些她从小学时便珍惜保存的最的玩具和籍,已经在前几日被送给了亲戚家适龄的孩子。包括她舍不得起名的木偶和玩具兵。只能颔首,不能反对,没法发脾气,因为结果无可改变,因为她早前已经几乎将它们的存在都遗忘,而且她已经长大,不合适计较这点小事。
与原好对上眼神,花善笑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而后,她侧眸“就你没说话了。”
夷承耸肩“你们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还在置气。但是又是因为谁她才会坐在这里
花善笑火大,不搭理他了。
“说起来小原,你们今天去人事中心是为了”
“确认一下链接状况,稍微调整了一下。”
“这样啊。”
只剩下餐具相碰的清响。
“笑笑,你们下午有什么安排么”
“原本有混合适配训练,但我今天就不去了,准备休息一下。你呢”
“我也没什么事嗯,有节讲座,但是可以不去。”
“那正好,你来我宿舍玩吧。”
“好呀,我本来就想问你方不方便。”
花善笑用余光瞟夷承。他已经吃完,正在盯着终端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么说来,即便是以前,也很少见到季礼侑和夷承在他人面前长久交谈。
他们是用脑电波交流的吗
夷承察觉她的注视,没什么表情波动地将终端收起,口气很公事公办“刚刚收到通知,明天下午第一节安排了双人训练。”
“噢,”花善笑摸出终端查收件箱,“我也收到通知了。”
“嗯,那么我先走了。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