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不正经,朱锦恆听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碍着身体不适,真要跳起来暴打他一顿。
“何况,你丢开那些道貌岸然的时候也很可爱。”炽月笑嘻嘻地捏了一下他的龙臀,让朱锦恆想起自己方才观音坐莲的丑态,恨得一口咬下去,在炽月肩上留下两排牙印。
怎么就拿他一点辙也没有?舍不得打舍不得抓,连拒绝他的求欢都办不到,什么皇家气度帝王威仪,在他身下时抛得一干二净,连个渣都没剩。
炽月看着他憋屈的脸,收敛了笑容,道:“对自己亲近的人何必拘谨,陛下不会怪我出言无状吧。”
明明胆大包天,偏偏装出一副生怕龙颜震怒的惶恐模样,让朱锦恆哭笑不得,用力在他身上磨牙,哼道:“你倒是不客气!”
“是啊。”炽月厚着脸皮,抱着明昕帝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你还是快些习惯的好。”
虽然朱锦恆口口声声教玳王要学会去爱一个凡人,炽月却不认为他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一国之君早已惯于像喜欢某种称心合意的小玩意似的,高高在上地付出宠爱和怜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由不得别人拒绝,更不能忍受对方主导,现在两个人这种关系,朱锦恆心里别扭是难免的,对于炽月的占有和掠夺,他虽然无力抗拒,脑袋里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
帝王的真心,可不是一般人承担得起的,即使是炽月这样貌若谪仙的美青年,也让朱锦恆觉得付予真心是一件极端危险的事,他可以宠他爱他,可以容忍他的放肆,甚至可以放下尊严迎合他,唯独不能被他攫取了自己的感情,不能任由他把自己拖进那激流翻涌的爱欲漩涡中。
普通人为爱癫狂,不过是闹得家宅不宁,一国之君要是为爱癫狂,就要酿倾城之祸了……一想到这个,朱锦恆打了个哆嗦,决定不能再这么听之任之了,得想个法子让两个人的关系停留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在想什么?”炽月不满他的失神,捏住他的下巴,缠缠绵绵地吻上来。
朱锦恆张开嘴承受他火热的唇舌,低声哼喃着,一颗心沉浸在暖融融的柔情蜜意中,微醺如醉。
“朕在想……”他揽住炽月的脖子,在他唇边低语,“赏你个什么名分,好让你能安安分分地留在朕身边。”
炽月笑了,舌尖轻舔过他的唇隙,哑声道:“我不要名分,我只要你。”
朱锦恆脑袋开始发昏,感觉到彼此欲火升腾,上面那人分身硬热如杵,自己湿漉漉的后穴也一张一缩地空虚难耐,便不矜持了,抬腿缠住炽月的腰,催促似的磨蹭了几下,贴着他耳畔低吟:“朕允了……”
火热的欲望狠狠冲撞进来,明昕帝低吼出声,激狂的快感席卷而来,浑浑噩噩的大脑尚留一丝清明,一个念头隐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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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主?”炽月眯起眼睛,绷起一张俊脸,毫不客气地对一国之君甩脸色。
某个夜里,当他心情愉悦地潜入晨晞宫扑倒皇帝时,朱锦恆趁衣服还没被扒干净而理智尚存,急急忙忙地告诉他这个打算。
“是啊。”明昕帝没什么底气,“荣嘉长公主新寡,尚无子嗣,你做了驸马,便能名正言顺地长驻京中,与朕往来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他想要炽月,可又不想要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炽月,于是干脆效法汉哀帝,让炽月娶个公主,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况荣嘉长公主年逾三十,姿色平凡,不用担心炽月会移情于她而冷落了自己,人前做驸马,人后继续与他厮混,一举两得,这法子让朱锦恆都觉得妙不可言。
他以为炽月会欣然接受他的好主意,没想到对方停了手上的动作,神情古怪地看着他,语气淡然,夹着些许不耐:“我可不想当你的姐夫。”
“这不是为了长远打算嘛!”朱锦恆讨了个没趣,也有些怏怏的,“你做了驸马,就算不回黎国也能一生荣华富贵,况且朕不会亏待你。”
炽月眉头一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怀宁王的身分,拴在你家公主的裙子后面过一生?”
“这是什么话!”朱锦恆不满地斥道,“尚主是何等荣宠,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你别不知好歹,辜负了朕一片苦心。”
炽月冷笑,道:“你这般算计,是怕我赖上你,还是怕我离开你?”
朱锦恆说不出来,老实说这两个都是他忧虑的,一方面担心炽月缠他太紧,另一方面又担心炽月情淡意薄抽腿走人。
炽月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一甩手,道:“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要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傀儡,我劝陛下养条狗罢了!”
“放肆!”朱锦恆何曾这样被人抹过面子?当下也火大,“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朕,难道你连这点要求都办不到?你的”喜欢“未免也太轻薄了些!”
炽月闻言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得他心里直发毛,把更多斥责的话收了回去。炽月笑够了,站起身来,语气森然冷冽:“既然陛下嫌弃,小王便收了这份爱恋之心,还陛下一个清静,告辞!”
“你!”朱锦恆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怒道:“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东西!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来找朕!”
第二天,炽月没来,朱锦恆烦躁地在室内踱来踱去,有点后悔昨天晚上口不择言,可是转而一想,炽月说的那叫人话吗?让他怎能不火冒三丈!
第三天,炽月没来,朱锦恆躺在床上,心中一股无名火堵得他呼吸都不畅,向来只有别人向他邀宠献媚的,炽月竟然敢跟他摆架子,真是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