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国一点儿也没有不惯知青们的张狂,在他眼里,那些反倒是他们的可贵之处。
林广义咂着牙花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是啊,国你歇着,我回家去了。”
“队长,到家里一起喝两杯吧”林国的话明显底气不足,可在家门口碰上了,又是吃饭的点儿,他也不得不邀请。
可是话一出口,他还是后悔了,万一队长要真的答应,家里那几口子指不定是什么态度呢。
林广义了他,明白他这是壮着胆子在说,林国在那个家的地位,谁不知道,哪儿有他说话的份儿。
“改天我进城,再去你那儿喝两盅。”林广义明白他的难处,一脸诚恳地回应。
“好,好要是到了城里,一定去找我,我就住机械厂家属院,提我的名字,都认识。”林国痛快地说道。
林广义客气地答应,告辞回去。
队长对自己还有女儿都挺关照的,一定要找个机会感谢一下。
只是,这里不行
林国瞅着他的背影沉思,不由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连这点儿主都做不了,脸上无光啊。
“爸爸,饭好了。”
林美出来喊他。
“嗯,知道了。”林国收回思绪,转身随着女儿往院子里走。
一屋子人各有心思,一顿饭吃的沉闷。
林美没等他们吃完,喝了一碗疙瘩汤,就跑出去了。
自小长在这里,她也有几个说得来的好朋友。
林美出了胡同,王村口跑去,仰头天色,猜度着时间。
“是不是偷懒了才打了这么点儿猪草,你这死丫头,不知道去哪儿野去了”林秀萍的后妈又在骂她。
林美在栅栏外听着,着一身补丁摞补丁裤褂的秀萍边听着训斥,边将满筐猪草倒进猪圈里,一声不吭。
“大伯娘,你家养着三头猪,秀萍一个人打的草怎么够你该让拥军他们兄弟俩也去啊。”林美推开栅栏门,走进去,说道。
拥军是林秀萍同父异母的弟弟,十三四岁,被他娘娇惯的,什么活儿也不干,就知道玩儿。
家里杂七杂八的活儿,都落在林秀萍一个人头上,还要每天出工挣工分。
林美没走的时候,两个人同病相怜,经常在一起,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草要是再多打点儿,恐怕这筐子就盛不下了”林美边说边走到秀萍面前,帮着她往猪圈里放。
“哎呦,是林美呀城里人回来了”秀萍娘转过身,到林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现在这猪正长膘的时候,我寻思着多喂点儿,过年就肥了。”
“我和秀萍都明白你的意思。”林美也笑了,露出懂事的神情,忽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继续说,“大伯娘,我想和秀萍说说话,我们出去说”
秀萍娘平日里对继女刻薄毒辣,村子里的人都有耳闻,有人不惯了举报给大队,前几天队长刚调解过,说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把她交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