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励了几句,裴钱雄赳赳带着铁砂出府,随着大群武夫出城,这位江南第一才女脸上也终于浮现出忧虑。
迈步返回前厅,就看到一袭白皙的柔弱女子,在丫鬟的陪衬下走来。
许苑云清咳了一声,好奇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裴秋苇看着自己这个姐妹,强行挤出笑容:
“无甚大事。”
许苑云一脸怀疑。
……
……
余杭城东南,随着距离城区越远,大地上灯火愈发稀少,相比于秦淮河畔的热闹,入夜后安静的村庄,才是这个世界的主题。
而在大片农庄附近,一座伫立在山脚的庄园,格外醒目。
半月山庄内,一栋栋建筑散落伫立,因为每年盛夏,裴氏宗族的人偶尔也回来这边避暑,故而庄子里风景还算雅致。
屋舍虽不及主宅,却也颇有规模。
此刻,山庄后宅底下,一座小型地下室,如今被改造为了一处地牢。
狭长的走廊两侧,挖开的一个个贮藏室中,关押着男女老少,仔细看去,会发现部分乃是原本留在庄子里的看护。
部分,则不知从何处抓来的男女,一个个呆呆傻傻,仿佛神智收到了损伤。
“咣当!”
忽然,“牢门”被打开,昏暗的地牢内,一个身影从黑暗中一点点走进来。
其穿着绸缎短衫,脚步沉稳有力,双手背负在腰间,手指间套着一根红绳。
而在红绳末端,则垂挂着一只巴掌大的稻草人,其相貌狰狞诡异,头顶贴着黄纸符,随着这人走动间,一晃一晃的。
沿途,那些被抓的男女浑噩抬头,有的受到惊吓后退,缩到墙角,有的根本毫无反应。
还有几名貌美的女子衣服被扒光,躺尸般横陈着,听到动静只有眼珠在转动,身体因恐惧而抽搐,却无法动弹。
“哒、哒、哒……”
然而,那道身影今日却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径直走到了牢房尽头。
这里有一间被改造的简陋“囚室”,外头是火盆,里面是稻草。
而在囚室中,盘膝坐着一名魁梧的中年人,其披头散发,伤痕累累,气息虚弱,手脚被粗大铁链捆缚,却兀自保持着打坐姿态,显出其原本身份的不俗。
“哒。”
脚步声停在了囚室门口,火盆的光线驱散了黑暗,显出一名二十余岁,英俊挺拔的青年,其勾动诅咒稻草人的手指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的……父亲大人,今日感觉如何呀。”
披头散发的裴氏家主,裴巍抬眸,目光冷厉而虚弱地死死盯着眼前的“长子”,说道:
“你还没死,我岂能先走一步?”
“哈!”裴氏大公子嘲弄意味十足地“哈”了声,俯瞰裴巍,说道:
“修为不怎么样,嘴巴倒是蛮硬。”
裴巍盯着他:“我只恨当时察觉不对,未能雷霆出手,将其擒下,为吾儿复仇。”
裴氏大公子不悦道:
“本散人最不喜背黑锅,说了多少次,你儿子自己冒进,把自己搞死了,与我何干,不过的确要感谢他,供给了这一副躯壳,虽然破七的修为还是太弱了,但也凑合……起码底子打的不错,否则,想一步步从零开始修起来,也是麻烦。”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说道:
“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一步,还不是你的过错?你若什么都没察觉,本散人也不介意多个‘父亲’,左右都只是名义嘛,还能继承裴氏这个大家族……
听闻,你还有个才女?没准我也能继承了玩玩……不过,本散人还是对妇人感兴趣,嘿,用你儿子这副躯壳,玩弄你那貌美的夫人,不知是怎么个滋味,想来别有趣味,没准她还乐得享受……”
裴巍目眦欲裂,猛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