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黄贺将新出炉的报纸递给季平安,表情忧虑地。
躺在藤椅上的季平安展开报纸扫了眼,旋即轻轻一笑:
“我知道了。”
见黄贺欲言又止,季平安摇摇头解释道:
“佛门憋了几百年,始终不敢越过关山一步,如今终于打算以这场斗法宣告北扩,那自然会不遗余力宣传,而朝廷在江南的掌控力又不够,有如今的舆论并不意外。
但你终究要知道啊,百姓们对修行并不了解,被这些舆论一吹,便自然昏了头,但只要我们最终获胜,那这一切的宣传,自然烟消云散。”
可是咱们真的能稳赢吗?
黄贺张了张嘴,终究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心想:
就算是道门都不敢笃定能赢吧,公子您哪里来的信心?
到邻五,第六,舆论继续发酵,城中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非但是普通百姓,就连城内的江湖势力,包括江棠、机老热修行者,也都将视线投注而来。
心中对斗法的结果并不乐观。
();() 若百姓们因为无知,往往会盲目乐观或悲观,那城中的修行者们,则是基于理智的判断。
“佛门隐忍几百年,如今终于露出獠牙,此番高调宣布斗法,必然有十足的信心,否则岂会如此?
那季司辰虽同为骄,但也只是春夏时,神都大赏中崭露头角罢了,至于那道门圣女,更是还输给了季司辰……
二人仓促应战,缺乏磨合,而佛子佛女却显然早有准备,此战依我看来,着实并不乐观。”
某座酒楼内,本地江湖人举例热议,一名江湖修士放下酒杯,摇头表态,引起了大批人附议。
“我看未必吧,若是毫无胜算,道门和钦监岂会干脆应战?这等大事,底下的人不可能做主,必然是经过道门掌教与钦监高层首肯。”有人道。
“如此来,胜负着实不好……唉,这九州江湖近来究竟是怎么了,从入夏后便风波不断,刚听闻大泽派被灭,那四圣教派隐遁,如今佛门又高调宣战……时局乱矣。”
有人感慨。
而类似的讨论,逐渐在各个角落弥漫。
而就在人们热切讨论的时候,余杭城内某座清冷的宅子郑
一间房门紧闭的卧室内。
季平安翻身躺在床榻上,一滴滴汗珠均匀覆盖在肌肤之上,他仰头望着青纱帐,怔怔出神。
旁边。
雪姬艰难地侧过身子,痴痴地望着他。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绺绺,黏连在额头上,青丝披洒下,眼眸明亮粲然。
二人轻轻呼吸,许久后,雪姬忽然道:
“明日就是斗法的日子了,城中如今都在议论。”
季平安有些好笑地:
“消息已经传到你这里了?都什么?不会也都是唱衰吧。”
雪姬摇了摇头,轻声道:
“倒也还好,两种声音都有,但总归是担心的居多。”
季平安看着她,忽然眨眼道:
“你觉得呢?”
雪姬定定看着他黑亮的眸子,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