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块平稳的空地,把他放了下来。
“殿下,不可再往南走。”
“那你的意思……”
“来时我看过地形图,从这里往东有一条河,顺河南下就是四明山寨,我们如果沿着山路往南走,极有可能就会遇上前来支援的匪军。”
赵臻安上前几步,环顾了一下地形,“好,前方有条小道,就往那边走。”
黑暗中的山路并不好走,灌木丛生,荆棘密布。
赵臻安拿着剑劈开一些树枝,在前头领路,欧阳子墨默默的跟在身后。
脚下不时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咯吱声,混着欧阳子墨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可是,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
看着前头伟岸的身影,欧阳子墨咬牙跟上,在这个关头,决不能拖了殿下的后腿。
他一脚踏在地上,刚要借力正要再起,却不料脚步酸重,一个不稳,被脚底下的树枝一滑,顿觉足踝上一痛,力道尽失,直向地上跌去。
赵臻安负着他在山林中奔跑了大半夜,又与人交了手,此刻也是心神俱乏。见他如此大吃一惊,想要扶起他已是不及,只得手臂急伸,堪堪把他搂在怀中,自己也重心一失,顺势倒在了地上。
腰间一阵剧痛传来,那枝丫的分岔竟直直的刺入腰际。
“子墨,起来。”
黑暗中看不清事物,欧阳子墨只觉得赵臻安的声音透着古怪,借着他的力从地上爬了起来。
“多谢殿下相救。”
赵臻安心里苦笑,忍着疼痛拔出插入腰际的树枝,“不用了,快走。”
多说一个字都会带来尖锐的刺痛,赵臻安悄悄捂住伤口,又走到了欧阳子墨的前头。
两人就这样不停的走了一夜。
天色渐亮,明亮的阳光照在山间,没多久就开始热起来。
欧阳子墨咬着牙跟在赵臻安身后,双腿几乎再也迈不开来。
他的鞋子已经磨破,脚底已被嶙峋的山道磨出血来。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一声不吭,怕再给赵臻安带来负担,但是汗水流过苍白的脸颊,显得有些狼狈。
“别走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赵臻安的嗓音沙哑。
“没事的,殿下,早些到河边,就安全了。”欧阳子墨虽然疲倦,可是那双英秀的凤目依旧清亮过人。
赵臻安看着自己的年幼的侍读,一袭青竹淡纹的锦丝长袍早已脏破,神情也是萎顿不堪,可是依旧强作精神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微微一酸。
“休息一下再走也是一样的。”
欧阳子墨吃力的苦笑,“殿下,我怕一坐下来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现在追兵很有可能还在后面,我们……”
说着举步往前走去,一阵锐痛从脚底传来,他几乎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