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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袋巷中,王翀把一锭银子抛给了王木:“收好了,明天把锅碗给买了,这也算是墙内损失墙外补了。”
这银子是离开何秀才家的时候刘捕头孝敬他的,至于刘捕头的钱从哪里来的,当然是金员外给的喽。
不给钱,谁帮你找女婿,衙门的人都很忙的好嘛。
这时,一个披头散的人从边上冲了出来,单脚立着,左手背到身后,右手在眼睛处搭了一个凉棚,喊道:“呔,俺老孙来也”
王翀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疯子,便配合着举起竹棒,笑嘻嘻的说道:“哎呀,大圣饶命啊,咦,你手上的烧鸡谁给你的呀。”
“嘻嘻,我刚才去找你,你不在,你家新来那个哥哥给我的,他人好,总是给我吃的。”
赵宗义?王翀愣了一下,对王木说道:“你先回去。”
王翀拉着小疯子的手席地而坐,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着烧鸡。
小疯子吃得很认真,也很仔细,连最细的鸡肋骨都小心翼翼的从肉中剥离出来,然后放在口中嘎吱嘎吱的咬碎,混着着骨髓一起咽下肚。
“怎么不吃肉啊?”
“肉留着给妹妹吃。你饿不饿,给你一点,但不能多。”
“我不吃,你吃吧。”
小疯子每次都会提到他妹妹,有什么东西都会给她留一半,再饿也不会吃,但王翀知道,他妹妹应该早没了吧。
人死了,伱却还当她活着,事事挂念,时时想起,世间痛苦之事莫过于此。
王翀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夜空,像是在问小疯子,又像是自言自语,:
“小疯子,现在有件事情我想不好,这事儿吧做是错,不做也是错。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我想问问你。”
小疯子把只剩下肉的半只鸡放到怀里,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谁对谁错?”
王翀愣了下,惊讶的说道:“小疯子,你不疯啊?”
“我是疯子你还问我,你也是疯子,嘻嘻,哈哈,小秀才也是疯子喽。”
小疯子右手虚伸,蹦蹦跳跳的走了,一小调在巷子里飘荡开去。
“阿姐三月打么打菜头嘞”
王翀看着小疯子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对啊,他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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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阁
丫鬟小竹帮严蕊梳着髻,“姑娘,你真的要给他啊。”
铜镜中严蕊的脸似有无尽的忧愁,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平静的说道:“迟早要给人的,给别人不如给他,给他还能还姐姐一个清白,给别人只能换来银子,银子是换不回我姐姐的清白的。”
“但这人着实可恶,趁火打劫,那日妈妈说有大理寺的人来,早知道是他,我就帮你拒了。”
严蕊凄然一笑:“我当日也以为他是来帮我的。不过,有个人能帮你就算好的了,怕就怕那些嘴上说着帮你,等得了好处却不知道哪里去的那些人,比起这些伪君子,还是他这种先讲价钱的真小人可靠点。”
“那我们再去求求县主吧。”
“不用,求人一次算是人情,再去就成了要饭的了,一个身子我还是给得起的。”
严蕊把目光又移到了那《鹊桥仙》上,这几日她一直有一个困惑,能写出这么凡脱俗意境的人,怎么会如此的淫邪,还有他走时指了指我的嘴是什么意思。
“小竹,把我箱子底下那几本书拿来。”
拿过闺房秘典,严蕊一页页的翻着,看着里面那些热烈的交火场景,她的脸越来越红,直到翻到某一页,她的目光微微一滞。
“可恶,淫贼,尔母婢也”
不愧是花魁,骂人都骂的那么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