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小含羞草睡得酣畅淋漓,她好像已经很久没这样长时间安睡过了。
眼睛睁开,窗外天都黑了,客厅只开着暖黄色的小灯,桌旁少年似乎正在,映下一片清影。
小含羞草蹦了起来,扑到少年背上,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点糯糯的小鼻音,微奶,“嗷呜”
少年侧头,“饿了”
小含羞草狂点头。
少年说“厨房温着鸡丝粥。”
鸡丝粥是小含羞草最喜欢的粥了,她高兴得在少年背上狂蹭,娇声嘟囔“嗷呜真好,要是没有嗷呜我该怎么过”
仔细想想,其实从刚刚碰见时,被彼时懵懂娇蛮的少女抢了馒头,再到后来被挟恩图报强行留在公寓到现在,少年不知道什么也习惯了小含羞草的存在。
当少女说没有他不行的时候,少年下意识地想了下,假如没有少女存在
将这个念头驱逐,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从前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没有任何目标和存在意义,其实那天发烧他是知道的,却懒得去医生,不是口袋里没有钱,是想着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所谓,无牵无挂的,活不活都一个意思。
然后少女强行背了回去,她小小的身子背着一米八几的他,哪怕再瘦,骨骼分量摆在那里,少女愣是给他背回去了,还爬了楼梯,哼哧哼哧的。
他从来没有跟一个人这样亲近过,也没有任何人为他这样努力过,所以即使醒来面对少女的娇蛮任性霸道,他仍没有想过反抗,也没有一走了之。
但渐渐地,随着相处越来越深,当他弄断了腿,少女没有如他预想般嫌弃,把他丢出去,克服了自己娇懒的个性,出门挣钱给他做手术。
当她眼睛亮亮着他,将银行卡递过来,骄傲地说要带他去做手术时,少年感觉自己沉寂了很久很久的心突然就活了过来。
突突地跳动着,强烈地喧嚣着它的存在,一种奇怪的激烈的感觉从血管里流向四肢百骸,将他整个人疯狂灼烧。
少年或许还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比起少女懵懂的依赖,他病得比少女深。
少年侧头让她去吃饭,跟着说“你睡着的时候,节目组的人打来电话,说下期节目改在一周后录制。”
小含羞草顿时顾不上吃了,对打工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延长假期更高兴
她立马蹦起来伸出小手掌,和自己小饭仆击了下掌,“那太好了”
吃饭的时候,小含羞草通常是很专心的,从不会将注意力从美味的食物上挪开,但她这次虽然没边说话,脑子里却琢磨着这一周假期要干点什么。
等吃完后,小饭仆在洗碗,她杵在边上,掰着指头计划,“嗷呜我们出去玩叭”
但低头一,嗷呜的脚还包扎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能站立,能用拐杖杵着走,也很难跑跑跳跳,小含羞草只好又说,“不然我们买好多零食回来,在家开零食趴”
少年将洗干净的碗筷放进一旁的沥水盒里,侧头撇她一眼,“不是你想吃”
小含羞草顿时又气又恼,有着小算盘被揭穿的羞恼,握起小拳头锤他,“嗷呜你长本事了”
以前的小饭仆多乖啊,又听话又勤快还不说话,小含羞草发现,自从她去打工回来后,自己的小饭仆就长本事了,变得啰嗦又会气人。
气得她多锤了两下。
少年揪住她的小拳头,“零食吃多了不好,换点别的。”
小含羞草不依,她是天生地养的小妖精,从来习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生霸道无拘无束,又怎么会听他的
少年低头与她对视了一眼,转头慢吞吞说“医生说我腿伤不能吃零食。”
小含羞草愧疚了下,小拳头也不锤了,改成抱着他的胳膊,“那嗷呜说想干什么我、我都听你哒”
少女觉得自己对小饭仆可真好啊,哪个小妖精有她这样宽容充满心在妖界,不听话的小仆人是会被丢出去的,但她的小饭仆,她舍不得。
少年擦干净手,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让少女抱着,他被动拖着她往外走,“读吧,我买了很多,开读趴。”
冷邬私心里觉得,少女还小,应该多读点,多长点心眼,在外面才不会受人欺负,特别是她其实对整个世界都很懵懂,一些常识性的东西经常会忽略。
小含羞草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