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麻绳上划了很久,久到郑冉浑身麻,突然间,绳索开了。
郑冉欣喜若狂。
转头看过去,一张黑乎乎的小脸,龇牙咧嘴朝她笑了,黑暗里,只看到糯米小白牙。
她说,“我们等一夜,天亮的时候,她们看不到你,就会出去找啦,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郑冉惊讶,黑暗里摸到对方的手腕。
稚嫩的手背上鼓起了一条肿痕。
再往上摸,手臂上横着大大小小几条肿痕,黑灯瞎火看不见,摸起来,就感觉很疼。
郑冉惊讶:“谁打你?”
“我母亲,不是,她不是我娘,是我嫡母。”
“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搞砸了妹妹的生辰宴啊。”声音嫩,但语调轻快,听起来,还是有些高兴的。
郑冉知道她是谁了,是沈家庶出的女儿,沈安宁。
外面突然动了起来,沈安宁伸手捂住郑冉的嘴巴,两人屏住了呼吸。
“人呢、不是让你看着吗?”
“我在门口啊,没看到她跑呀。”
“她娘的,赶紧去追。”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破庙里恢复寂静,郑冉准备跑,沈安宁却说:“你现在出去,就被抓住了,我不走,我要睡一晚,你走吧。”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郑冉也没走了。
两人蜷缩在角落里,靠着睡了一夜。
一夜里,对方回来几回,骂骂咧咧地进来,再度骂骂咧咧此出去了。
天亮后,沈安宁爬了起来,惊动到了郑冉,郑冉看着她,惊讶地现她脖子上也有一道红痕。
“拿什么打你的。”郑冉跟着爬了起来,目光紧紧凝着她脖子上的伤痕。
才那么小,为什么下那么重的手呢。
沈安宁乌黑的大眼睛看她一眼,“一看你就知道没挨过藤条,我爹没走前,我也没挨过。再会,我要走了,我去找我爹。”
“你别走。”郑冉伸手将人抱住,“太远了,你找不到你爹的,你知道吗?你走过去,走到老都找不到。”
沈安宁愣了下来,郑冉清晰地看着她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郑冉立即说:“你跟我回家,我养你,以后不会有人打你,我和你一起等你爹回来。”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沈安宁警惕的看着她,小腿往后挪了一步,双臂横在自己的面前,做出保卫自己的姿态。
郑冉:“……”原来她把她忘了。
忘得干干净净。
郑冉解释:“我去你家赴宴的,郑冉,我祖父是丞相,我爹是刑部侍郎。”
“哦,我想起来了,那你回家吧,我要去找我爹了。”沈安宁放下手臂,但不愿跟她走。
“阿宁,你救我,我可以报恩的。我养你,我有月钱,可以养活你的。我给你治伤,你伤疼不疼?”
郑冉紧急地拦住她的路,“听我的,一起回去,我有很多好吃的。”
言罢,她急急忙忙地打开自己的小荷包,里面有一块糖,递给沈安宁。
糖是牛乳做的,放了蜜糖,放在嘴边就能闻到一股甜味。
五六岁的孩子,哪里忍得住,伸出脏兮兮的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