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楼上看得目瞪口呆,不止他们,整条街都像是按下了停止键,就连树上的知了在刀子插入的那一刻都停止了呱噪。
人仰面倒下,殷红的血从身下汩汩流出,浓重的血腥味在脂粉气十足的入云阁门口弥漫开来。
入云阁门口迎宾的小厮一脸煞白,浑身哆嗦,双手捂住脸,惊恐的喊道:
“啊啊”
声音高亢的犹如刚被阉过的小公鸡一般。
随着他的喊叫,人群中爆出惊恐的喊声,百姓们狼奔豕突,撞倒了旁人,掀翻了摊位,一个挑着担子卖着新鲜荷花的小贩被人群冲撞的转了几个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来不及起身,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去。
原本人头济济的街上霎时空出了好大一片。
西京城的百姓素来爱看热闹,最初的惊慌之后,又围了上来,胆子大的畏缩着伸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人,胆子小的则寻着棵树,抱着弯着腰不停地干呕,眼睛却还朝这里瞟来。
王木未等王翀话,直接就从二楼跳了下去,几步就到了此人身边。
那人喉头咯咯作响,口吐血沫,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王木,两眼一翻,双腿抽搐了几下,一蹬,气机断绝。
王木摸了摸那人的头颈侧面,回头朝楼上的王翀摇了摇头。
王翀人都麻了,自己出门前就应该看看黄历,先是打架,现在又遇到自杀,这乞巧节还真巧啊。
赵童儿伸着脖子看了几眼,拍了拍王翀的肩:“小官儿,我们下去看看。”
“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当心染你一身血。”
“去嘛,去看看嘛。”
赵童儿不由王翀分说,本想拉过他的手,都快碰到了觉得不对,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拉下了楼。
这时,从入云阁里走出一个3o多岁穿得花花绿绿的熟女,她看了一眼地下躺着的人,立时咒骂了起来:
“哎呦喂,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啊,死到我们入云阁门口来了,这还叫我们怎么做生意啊。晦气,晦气,还瘫在那儿干什么,赶紧去报官哪,光吃饭不干活的玩意儿!”
小厮哆嗦着应了一声,分开人群,跌跌撞撞的朝街上跑去。
王翀带着赵童儿和桑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用竹棒拨了一下死者的头:“死了?”
“一刀直入心脉,好狠。”
“小官,你怎么看?”
王翀没好气的看了赵童儿一眼,我怎么看,当然用眼睛看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杀。
老鸨看见他们几人围着尸体,走上前质问道:“你们谁啊,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王木从腰间取出大理寺的腰牌在老鸨面前晃了一下。
老鸨看了立马变了脸,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哎呦,这话是怎么说的,老婆子眼拙,竟没认出几位大人来,这双眼睛啊真该挖出来了。”
王翀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没事,看不出来没关系,只是这人死在你们入云阁门口”
说着他朝老鸨眨巴了一下眼,老鸨心领神会,将王翀拉到一边:
“大人,我们冤枉啊,你说这人好死不死就死在我们门口,我们也没办法呀,您说是不是?”
老鸨说着话,手在袖子里摸索了一番,指间夹了一张银票就伸进了王翀的袖子里。
王翀的目光在老鸨笑盈盈的脸上扫了一扫,点了点头:“嗯,这事的确和入云阁没关系,本官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欸大人真是慧眼如炬。”老鸨笑着摇了摇扇子,一股香风就扑到了王翀的面上:“大人可是新到西京?这大理寺各位大人我都认识,像大人这样年轻英俊的可从来没见过啊。”
“刚来,刚来。”王翀被夸的心里美滋滋,想到一个事,轻声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個叫严蕊的?”
“大人也知道她?可不巧,今晚她已经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