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午赵童儿来到县衙,见到王翀的时候,只见他手持枯笔,面容憔悴,眉头紧锁,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像是大病了一场。
桌上地上纸张散乱,每张纸上都密密麻麻的写着字,如果这时王翀再咳出两口血来,那妥妥就是一个标准的忧郁穷酸形象。
如果换做别人如此作态,赵童儿或许会唤桑音上去,捶这位穷酸两下帮他吐吐血,圆了其求仁得仁之心,但面对王翀,她却不由的关心问道:
“小官儿,你怎么了?”
王翀把笔一丢,一屁股坐回椅子里,仰头叹道:“没什么,想赚钱的法子呢。”
听他这般说,赵童儿的担心才下心头,又爬上了眉间:
“赚钱?你现在是一县之主,应该想着如造福百姓,怎么能想着赚钱呢?你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啊,要多少?”
桑音靠坐着柱子,闭着的眼角抽了一抽,心里暗暗唱道:大方的小姐呦,你何时才能把侯爷扣我的月钱补一下呦。
给我钱?
这句话落入王翀的耳中,让他有种久违的温暖感,他自五岁之后,就在别人嫌弃的眼光中长大,别人是严父慈母,兄友弟恭,他是说起来都想给自己掬一把伤心泪。
能活到现在,坐在这留县后衙,说句不好听的,全靠他自己。
此时听到赵童儿这关切的话,王翀有些恍惚,似乎眼前这个县主,除了熟悉之外,又多了一份亲近。
见她在腰里掏着,王翀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一叠银票朝自己袭来,赶紧解释道:
“这县里亏空了12oo两,还有那韩老头给我留了5oo个流民,这一天天的都是钱,我得赚钱啊。”
赵童儿轻轻哦了一声,记忆中,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对钱财有着无比的热情,但好像也就骗过自己16o两银子,除此之外没做什么贪赃枉法的事,相反他好像还有种很特别的正义感。
想着,她坐在椅子上,拿起几张纸看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就肃然起敬,他竟然能写这么多字,虽然有些看不懂,但爹爹说过,能写这么多字的都很厉害,只是这字有些丑了,好丑。
还有,好困。
王翀见赵童儿皱着眉看得出神,还以为写的有什么差错,心虚的问道:“县主,如果,我说如果,我捅了篓子,你能保我吗?””
赵童儿把纸往边上一放,胳膊往高桌上一支,打了个哈欠闭着眼说道:“没问题,你就是把大内的门给砸了,我都能保你。”
“那我就放心了。”
赵童儿头不停的往桌上垂着,说话声也越来越轻:“小官儿,你要帮我抓住那鸟人啊”
“放心,我已经让阿木去”
王翀捡着地上散落的纸张,一抬头,赵童儿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回头看了看桑音,现小辣椒仰着面打起了呼噜,早就去见周公了。
王翀又看了看赵童儿那姣好的面容,心中一個念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便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边上,悄悄的俯下身,轻轻的在她脸颊上方闻了一闻。
县主,你好香。
女人香和绝美容颜混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味解不开的毒,混在青年男子的心头,让他患上了一种名叫爱慕的病。
王翀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还要给我钱,以前我就骗了你16o两银子,伱就不怕我再骗你啊。”
看着看着,他也觉得困意上涌,于是鬼搓搓靠着赵童儿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赵童儿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调皮朝边上看了看,看王翀没动静,伸出手也摸了摸他的头,又把头往他边上挪了挪,轻声说道:
“我有钱,你随便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