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臣也吃得很少,几乎每个菜只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米饭也没有动。等她也放下筷子,他却露出很淡的笑,说:“出去走走。”
木寒夏只觉得看不透他现在心中所想,轻轻“嗯”了一声。
酒店外面,有一条长长的廊道,直通水面,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廊道约莫两米宽,木板铺就,两侧都是丛生的芦苇和荷叶。今天廊道上除了他俩,没看到有别人。午后的天空,只是稍微明亮了些,天和水之间,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走了一会儿,他一直沉默着。木寒夏找了个话题开口:“这里,为什么叫沉江湿地”
林莫臣答:“据说是陆地下沉,江也下沉,最后成了湿地。”
木寒夏听得心头惘然,抬起头,望着远处那大片大片水泊中的绿林,望不见边际,原来竟已是沧海桑田。
“为什么要走”他问。
木寒夏一时没吭声。
灰白色的天色中,他看着她,忽的笑了:“还是那次的事,过不去,对不对过不去你这些天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木寒夏,这算什么”
木寒夏的眼泪冒了出来,她百口莫辩。
她要怎么说
说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再多一些时间。
说我也渴望着,差点屈从于我们可能的天荒地老。
抑或是说,我是真的自私了。我无法释怀,可又无法抗拒你
“对不起。”
她轻声说。
他却又是一笑:“想不到,我也有被女人玩弄的一天。所以我对不起你一次,你也负我一次,我们就算扯平了”
他的语气阴晴不定,木寒夏一时竟不敢答话。
脚畔的荷叶里,有青蛙“呱呱”叫着。还有风吹动芦苇的声音。两人就在这寂静而窸窣的声响里,静静站在廊桥一角。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打算去哪里呵即使分了,也是朋友。需要什么帮助”
木寒夏:“不,不需要了。”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他问。
木寒夏心头一惊。静了一会儿,才答:“老方介绍我申请了纽约大学。通知书,已经下来了。”
林莫臣的侧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签证呢”他又笑了笑。
木寒夏缓缓地答:“在办了。”
他点了点头:“好。”
木寒夏盯着平静的暗绿色的水面,却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所以至少三个月前,你就开始准备出国了”
木寒夏立刻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开始我根本没把握,所以没跟你说。后来风臣就出了事,我怎么说”
“那这些天呢我们每天晚上躺在一起,你有多难开口半点口风不露”他说。
木寒夏咬着下唇。
他说得好轻巧,她要怎么开口说自己在走还是留之间,辗转地痛
说了,她还怎么走
“这是我自己的将来,我想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