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献公因生前托孤荀息,少子奚齐终得拥立即位,并尊生母骊姬为太后。
相国荀息奉奚齐为晋侯,骊姬为国母,自为相国。
奚齐即位之初,便奉母亲之命,封外臣梁五、东关五为左右司马,执掌举国军事大权。里克本是申生旧臣,欲为故主报仇,此时又见军权被二五抢夺,更为愤恨,便暗中联络诸公子党羽,并拉拢旧部邳郑父等人,欲行废立之举。
里克因与荀息交厚,因此率而当面指责:主公去世,重耳、夷吾二位公子在外。公为大臣,不迎长公子就位,却立孺子,究是何意?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
荀息愚忠,铿锵答道:我向先君发誓,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其言。先君尸骨未寒,岂能惜命改志?废长立幼,虽知无益,但忠于先君之心,不可更改。三怨若作,一死而已!
里克见其志坚不移,只得自行其事。趁献公下葬之机,里克收买力士,混于晋君卫队之中。幼主奚齐扶柩送葬,力士暴起,将其刺死在灵堂之上,然后自杀,血溅五步。
荀息知是老友里克所为,不禁伏于幼主之尸痛哭,又对献公灵柩请罪。
荀息:为臣不忠,不能奉行主公遗嘱,偷生何为!
然后起身,以袖遮面,便要碰柱而死。亲信急上前抱住:主公徒死无益!奚齐虽死,还有卓子。亦可扶立为君,完成先君遗愿。
荀息闻听有理,遂将献公及奚齐父子并葬;丧事理毕,又召集文武百官,将年仅九岁卓子扶立为君。左司马梁五观察朝拜众臣,见里克、邳郑父未至朝贺,便出班进奏。
梁五:主公、相国容禀。幼主之死,里克难脱干系,邳郑父大有嫌疑。今朝贺新君,偏少此二人,请即派兵去拿。
荀息说道:司马休疑,里克与邳郑父乃是先君老臣,岂能为此不忠不孝之事!
明知是里克所为,却为晋国朝堂大局稳定,不愿再生事端,因此止住梁五。
荀息虽欲息事宁人,里克却无就此罢休之意。又购死士,刺杀卓子于朝堂。
荀息怒道:连刺二君,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撞柱自杀。献公诸子大惧,或死或逃,更无一人在朝。骊姬知道大势已去,遂向后花园中投湖自尽。
里克于是又杀二五,夺回兵权,更掌国政。因将卓子草草下葬,聚众臣于朝堂。
里克:国不可一日无君。若依公等众议,诸公子中,当立何人为主?
众臣:周朝旧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公子重耳年长,乃是不二人选。
里克认可此议,于是便派大夫狐突前往翟国,去请公子重耳回国为君。重耳与狐偃、赵衰计议:里克能杀奚齐、卓子,岂独爱我,而不杀乎?
二人答道:公子所虑甚是,可绝其请。
重耳对狐突说道:先父在世之时,我违命出逃;父亲去世之后,我也没能在灵前尽孝,可谓忤逆之尤,何有面目即位为君!
狐突三请,重耳再辞,狐突只得回国,还报上卿里克。
里克闻说公子重耳极力推脱,颇感失望,于是又派屠岸夷、梁由靡两位大夫为使,前往梁国迎还夷吾。夷吾亦觉里克是为大患,便与师傅吕省、郤芮商议。
公子夷吾:里克杀我两弟,如我不顺其意,亦必杀我。不如学兄长重耳,拒而不就。
郤芮献策:公子重耳不敢归就君位,是因无靠山。今里克、邳郑父在内用事,却外惧强秦。公子只需取得内外支持,便可返国为君,等立足即稳,便以弑君为名,复杀里克。
夷吾深以为然,遂亲写书给里克及邳郑父,遣屠岸夷与梁由靡带回,其书略云:
二卿身居虎穴,铲除奸贼,为晋国立下不世奇功,实堪嘉赞。今又奉孤为君,岂不感激万端!待孤即位,当封里克为相,封地一百万亩;邳郑父为上大夫,封地七十万亩。
待屠岸夷、梁由磨走后,夷吾又写一书,派吕省为使,往见秦穆公,求其出兵相助自己返国,答应事成之后,便将晋国河西五城划归秦国。
秦穆公正欲向东图霸,与晋国联手共谋中原,既见夷吾之请,如何不喜?于是欣然答应,即派公孙支带兵三千,战车百乘,相助夷吾回国,即位为君,是为晋惠公。
晋惠公即位之后,重用随己逃亡在外亲信诸臣,对里克及邳郑父所作承诺只字不提。
秦将公孙支向晋惠公讨要所许五城,晋惠公不舍。吕省禀承上意,当众上奏。
吕省:先君辛苦打下江山,岂能轻易与人?况若将五城划给秦国,晋国所剩无几矣!
里克反驳:既说是先君辛苦打下江山,当初何必轻易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