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断断续续,心惊胆战的来到了真正的地道尽头,一尊巨大漆黑的雕塑面前。
雕塑上盖着一张大到几乎遮掩了半个身体的红布,红布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写在上边,雕塑前面两边还各有两根看着就很沉重且古老的青铜长矛对着祂的胸口部位,似乎是为了防止邪神离开一样。
陈锋看着面前的雕塑暗暗咽了口口水,随后从裤兜中掏出一打符纸,直接向着前方扔出。
正在法坛前拿着剑压制瓷器的林平治心有所感的看向远处,随后手上掐了一个子决瞬间消失在原地,只剩法衣还保留着被穿着的状态悬浮于空中。
而陈锋三人面前,刚刚丢出的符纸整齐的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随后林平治穿着风衣的姿态就跟着出现。
正当三人还在惊叹这一手时,林平治转头朝着他们说道,“抓紧离开这里,我挡不了多久!”
三人这才开始反应过来,法师要跟邪神斗法,留在这里小心被当成施法的人形法器,先走为妙。
随后在林平治的目光中,三人很是敏捷的快消失。
“真希望我能跟他们一样跑的这么快”看着三人迅消失,林平治有些感慨。
随后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邪神,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邪神,如此精通巫蛊之法,原来不过是被两根法矛就定着不敢动弹的家伙啊,怪不得要用柏树去杀人,还是个道佛各抄一点的杂种。”
随后立马拿出一张形状不同的黑色符纸,口中念咒道,“奉请翻坛张五郎,祖本二师降坛场。要知翻坛身出处,从头一二说言章。丙子年间九月九,生下翻坛张五郎。一十二岁去拜法,三十六岁转回程。在峨眉山上歇一夜,望见西眉山上大天光。峨眉山上有只黄樟树,冬月热来夏月凉。五郎就把牛角吹一声,吹得樟树叶翻黄,一翻翻来天也动,二翻地来百草黄,三翻南岳金城庙,四翻邪鬼走忙忙,五翻高山作平地,六翻平地作高山,七翻冲冲头是冲尾,八翻冲尾是冲头,九翻邪师无出路,十翻邪精化灰尘,左脚头上顶碗水,右脚头上顶柱香。左手拿起飞毛剑,右手拿起雄鸡祭五猖,若有邪师来斗法,菜篮担水洒法场。处处坛前有名氏,处处殿前有旗扬,铁甲金身云中现,飞云走马来临,弟子今时来奉请,翻坛老祖亲降灵!!”
随后在佛母虚影回来的前一刻,将符纸直接塞进口中吞下。
顿时,林平治感觉浑身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又感觉身体内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注入,又感觉浑身有无量的法力,随后目眦欲裂,好像眼珠子要被挤出来一般。
急忙对着面前的邪神雕塑伸出双手撑着地面倒立起来,双手中仿似持着刀与雄鸡,随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邪神虚影。
五郎爷乃梅山祖师,受封火雷辅玄翻坛神君,以翻坛倒庙的本领闻名于世,方才林平治吃下的符纸,正是他师爷还在世的时候,画出的最后一张奉请火雷神君符,原本作用嘛,就是奉请了五郎爷的神灵寄存于符箓当中,用于日后有重大需要时,可以直接起庙坛请祖师驾临显法。
不过这里请不来五郎爷,但把符纸直接吃下也差不多,五郎爷来不了,符箓内的五郎真神结盟一样能用,只是这种行为非但不安全,反而还很危险。
因为真神不入凡神,即使只是符箓中的一点神光也一样。
随着林平治轻轻往前递出持剑的手,前方的邪神佛像好似被火烤雷击一般,半数吊挂着的手臂开始融化,身体不断抖动着,出现雷击痕迹。
不过他并不打算搭理对方,毕竟自己仅剩的时间有限,早点死了早点让灵官爷捞自个。
但面前的邪神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寄托的雕塑被击毁一样。
随后面前的雕塑毁灭于火雷的威能之下,而邪神的虚影再次浮现,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平治之后逐渐地消散。
而林平治的神威也并不持久,在邪神的寄托被毁灭之后,整個人瞬间倒地,嘴里不断吐出鲜血,体内感觉所有的器官都被一股力量挤压到了极点,随后力量瞬间消失。
林平治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肝脏在慢慢的蠕动着,似乎想回到原位继续光热。
临死之前林平治的目光看向了被火雷所烧毁的雕塑。
祂完好无损的端坐在那里,头上的红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向内凹陷,像是黑洞一般的脸孔。
“你系叫咩名呐?”
雕塑那黑洞一般的脸庞内传来声音。
随后林平治颤抖着张开嘴巴,神色痛苦的呕吐着,一条条青色黑色的虫子从嘴里吐出,长着许多细长节肢像是蜈蚣一样的虫子缓缓从耳朵里探出头来,随后朝着雕塑的方向爬去。
林平治的余光甚至还能看见这条虫子至少半米长的身躯,伴随着邪神最后一句,“把你的真名奉献给我。”
之后林平治的意识这才陷入此前第一次死亡时经历的无边黑暗当中。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黑暗当中似乎有无数的星光闪烁着。
像是在向黑暗宣告他们的存在一般。
然后一股股无法被看见,但却能有所感知的东西将这些光芒遮盖住。
一个个分开,让他们徒劳的着光,随后很快便熄灭。
待到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白纸空间之内了。
坐起身子的林平治看了看身边的法器,有些低落的说了句,“又被送回来了啊,也不知道还能剩几条命。”
随手拿起面前出现的白纸,林平治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虽然你失败了,但你的勇气值得表彰,邪神的位格有些不同,祂们似乎遵循着某个规律在行动,虽然你这次并没有将邪神重新封印,但你舍命的攻击已经让祂有所忌惮起来,至少不会像此前一样随意杀人了,不要灰心,我们与你同在。”
看完白纸的林平治默默无言,轻轻后仰躺在了地上,看着上方漆黑的不见一物,不知是天空还是天花板的黑暗,静静的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