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麻烦?”
“嗯!如果泄露出去,长安城里十个人只怕有八个会恨不得吃我的肉!所以我才只能自己做!”王文佐叹了口气:“逆势而为,只能自己多吃些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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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王文佐在关中耐心的搞调查研究之时,东北方向的形势正在急转直下,公元671年春,新罗国从善德女王时代传下硕果仅存的重臣、名将,大将军、太大角干金庾信终于离开了人世。他的死不啻于一记雷霆落在新罗这个新兴的国度之上,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新罗都城,金城
冷雨纷飞,将红色花岗岩砌成的墙垒化为暗红,犹如凝血。金法敏紧紧握住王后的手,牵他走过砖石庭院,来到重重守卫的轿子前。“我想骑马,这样可以亲眼看着父亲离开!”王后提出异议。
“可是你还有身孕,天气还很冷!”金法敏低声道,这是妻子的第三个孩子,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又突然遇到丧父之痛:“假如庾信公在世,他也不希望你拿自己和孩子去冒险,而且他也更希望你和我在唐人使节面前像个国王的样子,咱们可不能像个落汤鸡,让唐人小视!”
王后没有说话,她的皮肤有一种缺乏生命力的惨白,承托黑色的孝服,看起来宛若尸体,这让金法敏愈发心疼,他握住妻子冰冷的手,亲吻了一下:“我向你发誓,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王后看着丈夫的眼睛,泪水在她的眼眶中萦绕,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入轿后,王后靠在枕垫上,朝窗外的雨帘窥去,“菩萨在为父亲哭泣呢,雨点就是他的泪水。”
“我们现在更需要血,而不是泪水!”金法敏心中暗想,不过他没有出身,金庾信是前天深夜断气的,得知这一消息的金法敏飞快的赶到金府,老人的尸体躺在床上,手指上青筋曝露,嘴巴张开,眼睛圆瞪,似乎想要呼喊。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景象,金庾信的儿子低声道:“父亲是被人用枕头压着窒息而死的,陪伴的护卫死在床旁,喉结被人捏碎了!”
即使是现在,金法敏依旧能感觉到背上的那股寒意,他很了解金庾信的那个贴身护卫,那个沉默寡言的大个子是一个大力士,金法敏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他钻到马肚子下面,将一匹母马抬起,当然他现在也已经老了,可即使如此,他的臂力依旧没有衰减,这样一个熊虎之士竟然被这样无声无息的扼杀在金庾信床旁,如果那天晚上刺客来杀得是我?金法敏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轿子缓步走下土坡,两名花郎骑行在前,雨水浸湿了白甲白袍白马,轿后是第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王家侍卫。
王后小心的掀起窗帘,外面的街道上挤满了人,这让她觉得好受了些:“陛下,所有人都来为父亲送葬了!”
“是呀!”金法敏叹了口气:“毕竟庾信公已经死了,就算是再怎么恨他的人,也不会和一个死人斗气了!接下来,我们就要面对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了!”
金城的中心,以花岗岩砌成、壮丽辉煌的金春秋墓前,悼念的人群远没有金法敏在广场四周布置的卫士多。会有更多人来的,金法敏让护卫扶妻子下轿,心里一边想。毕竟,现在四周都是贵族,而更晚一些,就会允许平民前来送葬。傍晚我再来拜祭,好让平民看到我的哀痛,没有他们的支持,我很难对付那些躲在阴暗中的敌人。
薛仁贵站在第一排,作为上国的使臣,他的身份要高于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金法敏。不过他的脸看上去满是茫然,这次刺杀应该和他无关?金法敏心中暗想,但这也有可能是一种伪装,毕竟对于唐人来说,金庾信哪怕还能喘气,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相比起薛仁贵的到来,金庾信的死未免太过凑巧了。
薛仁贵粗大的手掌从锦袍里伸了出来,仿佛一块坚硬的岩石,金法敏赶忙伸出右手,握了一下。
“殿下还请节哀,保重贵体!”薛仁贵低声道。
“多谢了!”金法敏点了点头:“薛总管,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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