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尔听话往后退了几步,刚要喊“茄子”时,脚后跟突然踩到了个凸起的异物。她连忙往后看,见自己居然不小心踩到了来人的鞋子上。
“啊,对”,她慌忙抬头,“——不起。”
来人正是神色不虞的郇屿。
“小姑娘你小心点啊!都快摔下去了!”
“小妹妹没事吧?”
睢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半个脚后跟已经踩到了栈道之外,如果不是郇屿在后头挡着,下一步她可能踩空。
“谢谢啊。”
睢尔呐呐开口,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匆匆交了作业,在阿姨们的加油安慰下,实在应付不过来,连忙拽着郇屿、抱着相机匆匆离开。
郇屿插着兜走在后头,他今天没穿白衬衫,穿的一件灰色的兜帽卫衣。今天好像是刮了胡子,下巴留有淡淡的青,脸色倒比起前天胡子拉渣的样子精神了许多。
睢尔走路习惯性有些摇摇晃晃,这不是说路有多难走,而是她走路喜欢东看看看看,一不注意就容易碰到路障。以前也是,所以俩人在路上走路很少并排着走,而是一前一后,后边的人踩着前头人的影子走。
郇屿看她险些又撞上护栏时,终于没忍住,一把托起她的胳膊给拽回了主干道。
睢尔不在意向他摆了摆手,一边拍照一百米下了栈道走上了那座横跨额尔齐斯河、被摄影师视为‘梦中情桥’的悬索桥。
此时已近晚上8点,太阳亲吻远处雪山,恋恋不舍西垂。天空原本明亮的湛蓝变成稍显柔和的粉蓝色,云朵的白也不是白得晃眼的那种白,七彩的霞光映衬在上头,欢快地层层堆积在一块儿。
睢尔的在桥面之上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又被一个颀长的身影覆扫过来盖住、湮没。
睢尔回头侧看郇屿,刚好见他神色不明地瞅着两人的影子愣。
“你不是说进景区浪费门票钱吗?”睢尔语气有些慵懒,她手扒在铁索上,头探出桥索去吹河面的风,乌黑的丝一下子如曼妙的水草涟漪开来,“怎么还进来了?”
郇屿隔着两个人的距离,跟她探出头吹风。
映照在河床底部的夕阳反射出亮光,带着水汽的暖光似乎给两人的身影镀了层金光。
“要你管。”
风卷来郇屿的回答,睢尔讶异回眸,见这人只是神情静默地盯着河岸,仿佛那噎人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
出息了,噎人都直接不带技巧地噎了。
睢尔换了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以前你——”
“睢尔”,郇屿转头侧目看向她,一字一顿道,讽刺道:“我说,要你管?”
也许是这几天和缓的氛围让她忘记了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鸿沟天堑,让她误以为就算俩人不在一起了,依旧可以云淡风轻地忘记那些人那些事,像个老朋友一样闲聊。
她忘了,这人该是恨她的,连带着睢关山的份一起。
“……抱歉。”
“你来这真是为了工作?”
也许是郇屿的目光太过尖锐,又也许是自己的小聪明在郇屿这根本不够看,又或许——郇屿总能看透她的任何层层包装之下的谎言。
睢尔偏了头,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道:“因为你。”
忽而一声轻蔑的哼笑声响起,睢尔脸一热,不服的仰头动作却停在半空,因郇屿下一刻的动作猛地瞪圆了眼睛。
一块黑幕兜头罩了下来。她嗅到了淡淡的烟味,那是郇屿身上的,而后嘴唇一热,郇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不带丝毫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脑海里那条提前布防的警戒线突如过度绷紧的绳从中扯断,睢尔下意识往后退,但她忘了他们在铁索桥之上,她的脊背几乎与铁索相贴,凉意渗进肌理,而郇屿的唇、呼吸却是滚烫的。
这样很不对,睢尔恍惚而又悲凉地想着。
“郇——”她试图挣扎,但郇屿的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