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焕仁伸了个懒腰,问:“你那傻逼弟弟的事儿你摆平了么?”陆驿远闭着眼睛说:“就他那猪脑子也想来跟我玩阴的,三百年前就不是我对手,现在也只配被我踩在脚底下,翻天了也跳不出我的脚底。”虽说陆驿远和章焕仁是打小认识,但陆驿远的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在美国度过,他们的关系是在陆驿远回国后才交好。跟陆驿远的家业相比,章焕仁他爸开的就是个小作坊,陆驿远的家业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到他这儿,就成了正儿八经的上市公司,但陆驿远为人低调地异常,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家财万贯的身价。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陆异封,小他两岁,是他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二十年前算是认祖归宗。陆异封早些年是陆驿远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明争暗斗,在公司内部拉帮结派。陆异封的生母,也是陆驿远的后妈,在他父亲床上吹着枕边风,陆驿远内忧外患,压力很大。但陆驿远从来就是个狠角色,默不吭声、杀人不见血的类型,他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商业天赋和母系家族的扶持,多年下来,收服了众多董事,也占据着公司大部分的股份。现在的陆异封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陆异封最近又在陆驿远正在进行的一个大单子上搞他,被陆驿远发现后很快解决了事端。用陆驿远的话来说就是,实权在手,笑看疯狗。章焕仁一直知道陆驿远的实力,他点点头:“恩……跟你说件事儿,我跟宋真分了。”陆驿远缓缓睁开双眼,像沉睡中的豹子迸射出淬毒阴森的绿光,语气是寻常的调侃:“可喜可贺,恭喜你心想事成啊。”尾音拖长上扬。他踢了一下脚,对足浴师小妹说:“去,跟你经理说,把我放在你们这儿的拉菲红酒拿来。”章焕仁惊讶:“我去,你在洗脚城还存放了红酒?”陆驿远不以为然:“平时会带客户老总来这儿,把他们那群老头子伺候舒服了,他们一开心一签合同,我自然要变出一瓶红酒来庆贺合作愉快。”章焕仁服气。又尾随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为他们倒上红酒。陆驿远摇晃着红酒杯说:“来,祝贺你,为你的自由。”章焕仁把手够过去,碰撞陆驿远的酒杯。红酒本该慢慢品,章焕仁却仰着头一口气干完。他爽得哈着气:“来敞开环抱迎接我吧,你们至尊黄金单身狗增添了我这个牛逼的有生力量。”“呵呵,行,你就顶替我上吧。”陆驿远细细地抿着红酒,让酒在口腔里滑滚一圈,“因为我很快就不是了。”章焕仁咦了声:“什么情况?”“我有目标了。”章焕仁觉得稀奇,这还是陆驿远头一次说这话。陆驿远比他还爱玩儿,而且谁也管他不住,三天两头地换床伴,焕仁实在是好奇:“哟,是谁?藏着掖着干嘛,带来给兄弟我把把关。”“不必。”陆驿远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教师公寓楼就在校区内部,负责人给宋真开门:“知道你急着要搬进来,我早上特意让楼管阿姨简单打扫了。来,宋老师进来。”宋真简直不好意思,生硬地重复感谢的话,他父亲曾经批评他不懂人情世故,走在社会上容易吃亏。宋真又加了一句:“改天我请你吃饭吧。”教师公寓不足六十平米,简单的一室一厅,但对宋真来说,已是足够宽敞。宋真打量着屋子,简单家具一应俱全,空调热水器等硬件设施完善,连床上都套着学校统一分发的床单三件套。宋真有时不得不感叹学校福利真好。宋真把窗帘“唰”地一下拉开,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碎微闪的微尘粒子。宋真到生活园区的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时路过一群学生在做公益活动,关注他们的公众微信号,就送一盆小仙人掌。宋真也赶去凑热闹,掏出手机关注。其中有个办事的学生正好是宋真教的,她热情地一挥手,表示地上几排的仙人掌盆栽都任君挑选。宋真随手选了个仙人球,底下是陶瓷盆,彩绘着一只阿狸,仙人球圆头圆脑的,倔得很的样子。到了宿舍,宋真把仙人球放在小客厅的窗台边,他开始整理带来的行李,收拾屋子。门外忽然想起几声短促的门铃声,宋真料想是负责人有什么事折返回来,就去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