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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郁知年还没说话,护士走进来,给郁知年测了体温。等她出去,赵司北又问他:“你告诉杨恪了吗?”“没有。”郁知年说。“他早上还打电话问我,说你好久不来喜平了,让我见到你问问有没有选好方案……”赵司北面色犹豫,徐教授忽而在一边问:“知年和杨恪的关系这么好?”郁知年下意识地看了赵司北一眼,赵司北微微一顿,也看看郁知年,而后转头对徐教授低声说:“知年是杨恪的伴侣。”徐教授怔了怔,很快恢复了正常,隔了几秒,埋怨赵司北:“老赵,你也不早说。”“没找到机会。”赵司北不大好意思地解释。“我记得杨恪小时候和我们去露营,还帮我把两个胖儿子背进房车,”徐教授回忆,“性格很温柔的,跟知年很般配。”赵司北笑了:“虽然是我亲儿子,杨恪算不上温柔吧。”接着,他又看向郁知年,说:“你不准备告诉他吗?是不是还得住几天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郁知年有些犹豫,“是还要住三天。”这时候,赵教授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又看了郁知年一眼,说:“是杨恪打的。”他问郁知年:“能说吗?”郁知年觉得为难,看着赵教授,赵教授叹了口气,说“行吧”,接起电话。“怎么了?”赵教授随意地问。杨恪便在那头不知说什么。郁知年很久没听见杨恪的声音,哪怕听不清杨恪说的内容,只是听见一些细微的声线,心也像被揪紧了。“我刚到喜平,”赵教授说,“发了消息没回。”“一会儿吧,现在喜平吃个饭。”“你来干什么,”赵教授一惊,问杨恪,“什么出差,早上怎么没说?”“我不激动啊,”赵教授的语气又平缓了,“你出差以工作为重吧,别四处跑了,我见了知年会问的。”郁知年听得紧张极了,忽然喉咙一阵发痒,先还忍了忍,后来实在忍不住,弯着背咳嗽起来。赵教授看着他,站起来,一面给他递水,一面想把手机按静音,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离郁知年近,郁知年终于听清杨恪说的一句完整的话,杨恪说:“爸,你不是在喜平吗?为什么郁知年在咳。”赵教授大概一生没有说过什么谎,实在不大擅长,抓着手机发愣。杨恪等了很短的时间,就把电话挂了,过了几秒,郁知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五十(2019)+观察分析日记杨恪在第二天中午赶到医院。他走进病房,原本在闲聊的三人都默契地不说话了。他简单地和父亲、徐教授问了好,看向郁知年。昨天他给郁知年打电话,郁知年有些无奈地把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倒似乎没有因为郁知年伙同他父亲隐瞒病情而生气,只说自己尽快过来,见了面也不像准备兴师问罪,只是有点沉默。病房没开灯,窗帘拉开着,窗外头在下小雨,天上布满灰云,房里的光线也是灰白的。“杨恪来了,我和老徐就先撤了,”赵司北开口,打破寂静,道,“你们聊。”说罢又把手里梅齐替郁知年打出来的民族志开头扬了扬:“知年,这份我带回去了。”郁知年说了好,感觉到杨恪的眼神集中在自己的脸上,心里泛起少许羞愧和忐忑,看了杨恪一眼。杨恪出去送他们,房里只剩下郁知年。郁知年低头,看着自己从蓝白条纹病号服袖口露出来的手腕、手背上的针孔和淤青,仍旧不安。郁知年自己清楚,如若要深究他没告诉杨恪他病况的原因,比起怕杨恪担心,更多是觉得麻烦。郁知年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习惯独自承受不好的事。他只喜欢和杨恪分享开心和生活经历,要他开口诉说自己正在经历的病灾,实在有点难。没多久,杨恪回来了。进来时,郁知年在咳嗽,他关上病房的门,走到郁知年床边,俯身替郁知年扶着手里的杯子,很轻地用手摩挲郁知年的背。郁知年咳嗽渐歇,他便帮郁知年把水放到柜子上,坐在床边,垂眼看着郁知年。杨恪没问郁知年为什么不说,很轻地拉了郁知年的手臂,郁知年便靠向他,把脸贴在杨恪肩膀上。“郁知年。”杨恪叫他。杨恪的肩膀很宽,白衬衫上有些褶皱,扣子解开了一颗,说话时喉结微动,郁知年伸手抱住杨恪的腰,杨恪的背好像僵了僵,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赶了一天的路,杨恪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疲惫,对郁知年说:“你生病了和我说也不会怎么样。不是平时什么都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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