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姯又叫住他:“那公子在跟我闹脾气呢,你一定要见到他本人,把这个交给他。”说着摇姯就掏出今日新买的一个玉钗,有些肉疼的给了掌柜。掌柜一副了解的模样,笑嘻嘻走了。他带着笑意上去,脸色有些难看地下来。“公子说,你的好意他心领了,但礼物不能收。”说着掌柜就把玉钗递给她。摇姯一愣:“你真见到公子本人了?”“是,”掌柜点头,“公子不喜打扰,就开了条小缝,说是酒留下,不收礼物。”“可是穿青色衣服,长相俊俏的公子?”掌柜一琢磨,点头,“虽然没仔细看见公子的脸,但确实是青衣。”“好嘞,谢谢掌柜了,”摇姯又塞了点碎银,“那劳烦掌柜给我备些酒,我亲自进去看看。”“好,”掌柜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这吵架,就是不能拖着,马上解释了当然最好。”摇姯一愣,点点头,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是的,掌柜,我这相公,有家暴的习惯。”掌柜嘴微张,不知如何接话。摇姯笑:“掌柜您担心,我的意思是,如果房间有任何喧闹,就还麻烦您派人来救我。”掌柜面色有些不好,他看着公子和姑娘都不像是普通人,贵人家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参与。摇姯塞了一锭银子:“您不要有后顾之患,只是让您拉拉架,不需要您报官,也不会牵扯到您。”掌柜只得点头:“那行,我让小厮留意点那边的情况。”“谢了”摇姯跟着掌柜去拿酒,提了提气。她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再怎样气归气,总不能真的白白让别人占了他便宜去。摇姯端着一壶酒在厢房前停住,耳朵贴上房门细细听,房内没甚动静。她心有些慌,吸了一口气轻轻敲门:“客官您要的酒水来了。”隔了好一会儿,门吱的一声开了条缝,开门的已经不是苏玉珩,而是其中那个瘦子。摇姯企图用余光瞟向里屋,无奈苏玉珩那个暴发户定了个奇大的包厢,那么小一条缝她根本看不到边。“刚刚不是来过了吗?”摇姯假装一愣:“这,客官您不记得了吗?我是旁边玉仙坊的,这是客官点的梨花春,特意嘱咐要这时候送过来的。”这种事在这边并不少见,让酒坊的人专门送酒过来酒楼,并且往往都是些有钱的公子哥爱这么干,因为在酒坊送过来的都是些酒楼里都不一定有的好酒。果然,那个瘦子一听眼睛就泛光,他赶紧将酒接过来:“想起来了。”摇姯手没动:“客官我帮您送进去吧。”他眼睛一眯:“你给我就行了。”她早将身上各式各样的迷药泻药都掺到了酒里,摇姯低眉顺眼道:“梨花春是镇店之宝,在寒室中煮酿而成,清而凉,但下肚后厚而温,不可久放。”说完也不敢久留,把酒盤给那个瘦子立马就撤退。屋里传来走动声,摇姯提心吊胆,很怕保护他摇姯习过武自然有些气力,但就是习武了才更加明白力量的悬殊。她见瘦子倒地,但那胖子还好好的,自知肯定打不过他。“是这位小娘子下的药?”壮汉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脸□□:“又送上门一个,那小子喝醉了没福分享受,哥哥我好好疼你。”他这一起身,摇姯吓了一跳。床上躺着个半裸的男人,青衣零散披在身上,脖子上一圈深红的勒痕,苍白的脸色和满是鲜血的红唇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似周围与他无关。摇姯都不敢相信那是苏玉珩,那个冰姿玉骨,高风亮节的苏家公子。看到他这幅模样,她知道今日如何都不能让小厮来帮忙了。去年苏玉珩只是喝醉,就被江湖人编排成什么样,如果今日他被人看见,依苏玉珩的性格,肯定会杀了她再自杀。她转身把门关好顺道锁上门栓,大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之势。她对苏玉珩的感情算不上爱,但是之前喜欢还是有几分,这段时间的喜欢也快被磨灭,但苏玉珩救她的那份情,她还是很感激的。这些年看着他从玉面小公子到俊俏儒生,躺在地上单薄瑟缩的苏玉珩让摇姯的心都有些痛,他本来是习武的奇才,却不得不拿笔从文,而今,却被两个在苍狼教面前不值一提的人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