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楚鸾已经走了。
只脚边草地留下一个荷叶包,他弯腰捡起来,里头包着两张厚厚的大饼。
“呦,这不是五郎炊饼么?港口集上经常沿街叫卖的,每张饼上都有五粒芝麻,一文钱一张,夹碎肉末、猪下水十文。”脸上有金印的纤夫探过头来,不停地咽口水,“兄弟你这饼中间鼓囊囊的,肯定夹了很多碎肉。”
饼很厚,正中央是切开的。
谢云鹤打开一看,惊愕住了。
“夹了十几块熟牛肉呢!刚才那位穿竹青衣裳的少年是你什么人?对你可真好啊。”狱友纤夫羡慕地快哭了。
谢云鹤没答他,攥紧那饼,都攥烫了。
咬了一口,牛肉肉质松软,汁浓味厚,与炊饼一起吃,满嘴留香,堪称绝品。
。。
“唔,好吃,太好吃了……”
谢云虎被病痛折磨面容枯槁,头凌乱插着稻草,已经饿了好几天的他,本能地咬住了谢三郎从五人间拥挤逼仄牢房栅栏外递过来的肉饼。
他吃得又急又快,噎住了,仰着头对着黑漆漆的牢顶直瞪眼。
谢云鹤给他递酒水,他吨吨牛饮灌下,又呛住了,开始拼命地咳嗽,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咳着咳着,又浑身战栗,打起摆子来了。
谢云鹤赶忙从粗瓷药瓶中,倒出一粒五瘟丸:“先服药。”
谢云虎突性寒战,身体蜷缩成一团,七尺汉子,眼泪竟一串串地往下掉:“三弟,我头好痛……”
寒战了足足一刻钟,才停止了。
与此同时,体温又开始急剧升高。
若是平日里,这寒战后高热至少要持续一两个时辰,折磨得谢云虎生不如死,但今日吃了一颗五瘟丸之后,竟然只高热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三弟,这是什么药?好厉害。”
谢云虎虽然感到极度乏力,但已经明显好转。
跟他关在同一间牢房的其他四个瘴气病人,经常间歇性作,每次作都持续痛苦一两个时辰,他愈心中笃定,就是那颗药丸的作用!
“五瘟丸。”谢云鹤压低了声音,附耳过去,“每日我拿两丸过来,够你吃十日。”
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也不能把药瓶给二哥。
否则以二哥现在的病弱之躯,根本守不住这瓶珍贵的药!同一个牢房的其他四个瘴气病人,会一拥而上过来抢夺,杀人夺药的事儿在牢城营屡见不鲜。
谢云虎一听“五瘟丸”的名字,脸上瞬间泛出了活气,激动不已:“三弟你打哪儿弄到的?还这么多!值二十两银子吧!”
他有救了!
谢云鹤道:“未婚妻送的。”
“南栀县主?”谢云虎思考了好一会儿,“她到涯州来了?”
刘国舅庶出的小女儿,刘栀。
刘世子走私军粮、吃空饷被谢云鹤拿住了证据,刘家曾打算联姻招揽他。刘家的嫡长女是要做太子妃的,像谢云鹤这样出身低微的泥腿子,配一个顶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