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隔空对望,楚鸾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曹蔡氏宛如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她感到羞愧,心道:“我怎么能冒名顶占这么一个善良小姑娘的功劳?我还是人么?”
这一刻,她放下了虚荣心和胜负欲,转身对父亲和长姐坦白:“不是我……”
“没错,这白糖正是我家夫人亲手熬制的!”
说时迟那时快,丈夫曹押司趋前一步,骤然高声道,“为了给小舅子准备生日礼,夫人她翻阅了无数的典籍用了半年时间呕心沥血研究出了秘方。”
曹蔡氏急了。
偷偷踢了丈夫一脚。
谁知平日惧内的曹押司,这会儿竟然完全无视妻子的暗示,掩饰不住满脸兴奋的红光:“夫人亲力亲为,花费了整整七日七夜,才熬出这三斤白砂糖来。我看了都心疼,我说夫人你这样熬夜伤身图个什么?红糖糕外头街上多的是,随便买几匣子便是。她说那不行,诚甫还是个孩子,给亲弟弟吃的糕点千万马虎不得,一定要干干净净、纯白无垢!”
表演痕迹很严重。
但是不重要,小舅子年幼,情感上容易被煽动,此刻已经一脸感动:“二姐,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方蔡氏嫉妒得嘴唇都咬破了。
曹蔡氏抱了抱弟弟,情绪忐忑地转身对父亲道:“爹,您别听他瞎……”
父亲掌管牢城营几十年,老成持重,屹立不倒,想篡权的副管营都被他斗死三个了。他常年与涯州刺史保持书信往来关系密切,巴结的人如过江之鲫,他能看不出丈夫演的这死出?
可蔡管营只是微微一笑:“阿兰啊,小曹是个不错的女婿,他很关心你,也关心诚甫。”
看出来了,又如何。
作为上位者、掌权者,蔡管营不会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只要二女儿给蔡家挣了脸面,只要宾客们都赞不绝口,只要他们小两口对诚甫好,只要诚甫对白糖很满意,大方向上没犯错误,那就足够了。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一直把诚甫和夫人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他们想要天上的月亮,小婿就上九天揽月,他们想要海里的白龟,小婿就下五洋捉鳖……”
蔡管营啜饮了一口茶,打断他道:“小曹你做押司有好些年了吧。”
曹押司哈哈腰:“十年了。”
蔡管营道:“过几日你去县衙户房报道吧,方县令那儿你不用担心,就说是我的意思,把你调到户房去做个书吏管税收钱粮。”
曹押司极为感动,扑通一声就跪下磕了个头:“蒙岳父大人提携,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小婿也在所不辞!”
县衙的三班六房中,户房的油水最高的,管税粮征收、掌鱼鳞图册,不必在外顶着烈日巡逻跑腿,就往那儿一坐,银子就自动送上门了。
蔡管营也不来虚的,一句话那就是一句话,当即悬腕运笔,写了个任职的条子。
“诚甫好武喜枪棒,为父去演武场让那些指挥使、团练使、校尉准备一下,安排百员勇猛军健、囚犯,让他们擂台斗武助兴。”
说完,把条子给了二女儿二女婿,抬步便走了。
曹蔡氏低声斥责丈夫:“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曹押司不以为耻,反复欣赏老丈人的那帧墨宝:“夫人此言差矣,就是想日后有脸,今日才不要脸!我已经做了整整十年没品的押司小吏,从未往上升过一次;可你看那个姓方的呢,在岳父的提携之下都混上七品县令了!”
曹蔡氏道:“那也不能靠骗啊!白砂糖是楚丫头熬制的,怎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冒名顶替?我刚才还在亭子里看见她了,她应该是代朱郎中来赴宴的。”
“她也来了?”曹押司终于开始慌了,“那……她刚才瞧见没有?”
“动静闹那么大,肯定瞧见了啊!”
“要不,多给她点补偿?那丫头不是蠢人,一点就透。”
楚鸾的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