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打击她,转而问:“是你将母后请你御花园的?”
“回陛下的话,臣妾今日不曾去永寿宫拜见太后娘娘,也不曾命人去请太后娘娘。”云莺如实相告,“却是在阿黄捉上鱼儿来后,太后娘娘方才来了御花园。”
彼时骤然见周太后驾到,云莺看周太后眉眼没有什么愠色,便知自己大抵不会被太后娘娘降罪。
因而也试探着请周太后留下一道看那波斯犬水中捉鱼。
赵崇听言,眉心微蹙。
如此,自己母后说听闻云莺在御花园胡闹,或非偶尔得知,而是有人特地在他母后面前提起的。
“今日念在母后高兴,朕便不与你计较御花园之事。”
赵崇沉声说,“但下不为例,这波斯犬不是叫你拿来这般胡闹的。”
云莺心道,这不是因为没地方让它去捕猎吗?
念头一转倒记起皇帝许诺过带她去秋狩。
若能去秋狩便能在行宫待上一阵。
她也可以带阿黄去狩猎,而身为妃嫔,这样的机会一年也仅只一次。
“是,臣妾谨遵陛下教诲。”云莺乖乖应下赵崇的话,又偷偷抬眼看一看他,决定委婉提醒皇帝有这么一桩事,“阿黄既是波斯进献的猎犬,想必捕猎时定然十分英勇。臣妾从未见过,陛下可否允臣妾秋狩之时带上阿黄同往?”
至于在永寿宫答应过太后娘娘下次还让阿黄表演下水捉鱼。
这个问题倒不用担心,毕竟永寿宫也有莲花池,那里面一样养着鱼,届时在永寿宫,便不似御花园招摇。
云莺心思百转,字字句句传入赵崇耳中。
她的“委婉”叫赵崇握住毛笔的手指抖了下,险些弄脏正在批阅的文书。
果真是委婉。
委婉得但凡不是个聋子便不可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赵崇搁下手中御笔,笑看云莺:“爱妃这般迫不及待想要去秋狩?”
云莺脸不红心不跳回:“陛下之前说秋狩将至,要带臣妾去参加狩猎的,陛下一言九鼎,臣妾自不敢不信。”
赵崇便记起自己确实说过这话。
是那日在清竹阁的浴间……
脑海不由得顺势记起那日在浴间发生过的事。
青天白日想起这些究竟是不正经,赵崇以手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君无戏言,届时自当携爱妃同往。”
顿一顿,赵崇补上句:“便将你这波斯犬一并捎上。”
云莺喜上眉梢,当即福身:“谢陛下恩典。”
小娘子脸上又浮现那般明灿鲜活的笑容,直看得赵崇心中一动。
却不好做什么,便干脆让云莺先回去了。
云莺从勤政殿出来,收获颇丰,她嘴边的一抹笑久久没有消散。
皇帝这次允诺带上波斯犬,秋狩随行于她可谓板上钉钉,总算是能出宫去玩上一趟了。
云莺离开后,皇帝便叫来夏江。
赵崇问:“今日何人去过永寿宫请安?”
“回陛下,上午只顾美人拜见过太后娘娘。”夏江躬身答。
赵崇眉心拢一拢,立时明白是这个顾美人在太后面前多嘴云莺的事。
但母后玩得高兴。
只怕那点心思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母后。
赵崇沉吟,想起云莺方才侍墨心下念叨过墨砚,便吩咐夏江:“去取那方澄泥蕉叶砚并两条蕉林瑞墨墨锭送去清竹阁,便道令其认真习画,朕往后会考校她。”
夏江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