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奏折上,白纸黑字的写着,“臣念及同王大人,十年同窗,老友情深。现王府满门突遭罹难,三十四口无一幸免,今丧友之痛,实乃痛心,故上奏陛下,望陛下彻查此事,给王大人一个瞑目的机会,也好洗脱陈大人的嫌疑,堵天下幽幽众口。”
这不明摆着说陈家有嫌疑,要他去彻查陈家吗?
周端时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分明就是顾林白授意的。
刘福根弯腰,将奏折捡起,收好,重新放回那一堆奏折里。
换了杯热茶,端给人,安慰道,“陛下,顾林白狼子野心并非一日两日了,其心若揭。老奴认为墨将军此刻回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萧炀听他这么说,挑了挑眉,端正身子,示意他继续。
刘福根不紧不慢的将那些奏折收拾好,搬回书案上。
又朝人走近几步,“陛下,墨将军一家忠正刚烈,必然不会被顾林白收买。墨将军在北疆,还要时刻提防着军中不轨之人。如今回京,众目睽睽之下,顾林白不敢对墨将军动手。”
萧炀低着头,沉思片刻,不得不说,刘福根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顾林白只是想要兵权,但墨奕寒在天下人的眼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顾林白还没有蠢到,自毁长城的地步。
这么想,内心也就有些释然了。
萧炀心里默默盘算着,给人弄个什么职位,好躲避顾林白。
刘福根适时递上了一张纸,“陛下,一年一度的春猎要开始了。陛下您挑挑今年选什么东西,给胜者做奖品。”
这么快吗?
萧炀的手,在伸向那张纸的时候,顿了顿。
耐心的从一堆礼品里面,勾勾画画,确定了几件精美的玉器。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顾林白就开始难了。
他坐在椅子上,半拄着头,打量着萧炀接下来的动作。
周端时接了顾林白的命令,刚上朝,就直接上奏,求萧炀彻查王家灭门之事。
话里话外还将陈尚书给牵了进来。
周端时这话一出,陈润清可坐不住了,捧着笏板,上前一步,“陛下,臣冤枉,王府灭门之事,臣一概不知。臣愿接受彻查,好堵住其他人的口。”
萧炀怎么不知道顾林白打的什么算盘。
陈家百年从商,现在富可敌国,只要将陈家除了,那财政可就被他抓进了手里,再得到军权,萧炀也真就一点胜算没有了。
萧炀端坐在龙椅上,看了看顾林白,开口道,“两位爱卿所言极是,朕不会让王平之一家蒙冤,更不会冤枉了好人。”
他略微思索道,“朕会命大理寺实时跟进,定不会放走凶手,冤枉好人。”
萧炀都这么说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
周端时也不好意思继续逼人,顾林白要的也不过是彻查这句话。
只要有了这句话,到时候就是师出有名,还害怕没有罪名吗?
顾林白带头表态,“陛下当真是贤明之君,臣遵旨。”
半月后,萧炀身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衫,披着那白狐大氅,出现在了春猎上。
皇家御用围场被各种彩旗围着,一众大臣、公子们,皆是一身劲装,腰间配有匕、刀剑等各种兵器。
马匹一同关在马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