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真笨。&rdo; 明月毫不客气地说道。 &ldo;你说的对……我确实很笨。&rdo; 宝锦苦笑道:&ldo;自小,我就不爱学这些国政谋略,天塌下来,也有姐姐顶着,如今种种,可说是报应不慡‐‐若是祖先有灵,也要被我这不肖子孙气死!&rdo; &ldo;要说气死,也该是你姐姐的手笔‐‐她可是把诺大天下都败了个gān净呢!&rdo; 明月拍了拍裙上灰尘,这才笑着直起身来,&ldo;我说你笨,不是因为你棋艺不佳,而是你这个榆木脑袋,天生不知道变通。&rdo; 她笑吟吟地看定了宝锦,苍白的肌肤在漆黑的长辫映衬下雪一般的透着灵气,笑容飒然明慡‐‐ &ldo;你眼前便有一位棋道高手,到时候,只要我扮作侍女在你身边一站,还有什么为难的?&rdo; 逆转 昨夜小楼依旧,宝锦手执着黑子,准确,毫不迟疑地落下。 黑白二子有如两军对垒,肃杀之气越发凛冽。 一旁的侍女捧着巾扇,服侍殷勤。 &ldo;右上小角……&rdo; 宝锦的耳边细细响起传音入密的女音,那是明月在运筹帷幄。 她依言落子,奇军突起的一着,让白子阵势大乱,隐隐露出败相。 &ldo;接下来,提去他的三子……&rdo; 明月继续说道,宝锦照作如仪,端坐的姿势却越发僵硬,一颗棋子攥在掌心,已微微沁出冷汗。 眼看着这延续两晚的棋局被逐渐扳回,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这样的手段,即便是大获全胜,又有什么欢喜可言? 如同木偶似的,她手中不停,白子在沉稳jg确的追击下步入颓势,疆域沦丧,眼看就要不敌。 huáng明轨眉间皱起一道川字,凝视着眼前败局,心中惊疑不定,正要开口认输,却听宝锦漫声唤道:&ldo;huáng帅……&rdo; &ldo;殿下……?&rdo; 下一刻,huáng明轨近乎瞠目结舌,只见宝锦伸出雪白晶莹的柔荑,竟然投子认输了! &ldo;这是何意?!&rdo; &ldo;因为我胜之不武。&rdo; 宝锦安然地答道,掠了一下鬓前黑发,眼眸闪动间,别有一种沉静高华的气度。 她看向身畔的明月,微微一笑,道:&ldo;如您所见,一切的妙着,都是出自这位姑娘的心中,并非是我能力所及。&rdo; 明月大吃一惊,随即怒道:&ldo;你这个笨蛋!&rdo; 北疆女儿生xg飒慡,她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棋盘之上,震得黑白云子一阵乱飞。 宝锦轻舒云袖,说不出的飘逸好看,十指轻握之下,竟将那些震飞的棋子一一收入袖中。 &ldo;殿下真是好身手。&rdo; huáng明轨已经从短暂的惊愕中恢复过来,他笑着叹道:&ldo;殿下既然另有奥援,又何必当场说穿‐‐所谓的为君之道,并不是自身有多大的才华,而是在于将将之道,能够驾御人才才是最关键的,又何必在意胜之不武?&rdo; &ldo;所以说她是笨蛋!&rdo; 明月余怒未消,在旁冷笑不已。 &ldo;姐姐也曾经如此说过,可惜,我迂xg难改……这世上,假的终究是假的,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将军一旦知道真相,仍是不会对我心服,既然如此,又何必弄虚作假,平白惹人发笑?&rdo; 宝锦低声说道,声虽微弱,却是力道千钧,她幽幽一叹,也不待huáng明轨回答,深深地敛衽致意,便从席间起身,转头yu走。 &ldo;殿下请留步!&rdo; huáng明轨慡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宝锦愕然回头,却见他竟然双膝跪地,向着自己大礼参拜‐‐ &ldo;殿下这一席话,真是让我心悦臣服,从今往后,神宁军全体将士,唯您诏令是听!&rdo; 话音朗朗,宝锦在这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可是……我刚才输了……&rdo;她声音飘渺,自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ldo;况且,你刚才也说了,为君之道,在于将将。&rdo; &ldo;此话乃是汉高祖所说,实乃金科玉律。&rdo; huáng明轨眼中满是诚挚之色,&ldo;从古到今,上位者无不如此,先帝更是深谙其中奥妙。&rdo; &ldo;可是,我们这些被驱使、被利用的,却只是浑浑噩噩的工具,甚至于……只是君上的&lso;弃子&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