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推辞不过,也有些馋酒喝,只得留下。☆、香炸猪排郑仁和薛直在堂屋里用饭。郑绣为了避嫌,就跟郑誉、薛劭在东屋吃饭。夕食是郑绣用年关下的材料准备的,丰盛极了,她还另外卤了一盘猪耳朵,给他们下酒。东屋里,他们三人很快就吃完了饭。前头堂屋的两个大人,却还聊的兴起,你一杯我一盏的,喝得不亦乐乎。郑绣也不催他们,先把自己和两个孩子的碗筷洗了。薛劭觉得身上有些痒痒,又不太好意思说,时不时就自己抓后背。郑绣见了,便说:“他们还有的吃,索性咱们洗把热水澡松快松快。”郑誉是喜欢洗澡的,尤其冬日里洗个热乎乎的澡,然后窝到炕上,再舒服不过了。当即就表明要跟薛劭一起洗。灶上本就热着水,只是不够洗澡的,郑绣去井边提水。郑仁和薛直酒酣耳热,见她从屋里出了来到院子里,不免问起。郑绣道:“两个孩子说身上痒,我烧水给他们洗澡。”薛直立刻站了起来,说:“这等粗活,让我来便是。”说着就去井边打了两桶水来。那木桶都是郑绣平时在家常用的,平常她一个人的力气最多只能提个半桶,要烧一锅洗澡水,少不得跑三四趟。薛直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两桶水,却毫无压力,脚步轻快地一路送到了灶房,倒进锅里。然后又在外头搬了柴火进来,甚至还坐在了灶膛旁边的板凳上,眼看着就要帮着生火。郑绣忙道:“薛猎户不必忙了,还是去前头和爹爹喝酒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薛直想了想,自己和一个姑娘家独处一室确实不太好,遂站起身道:“大姑娘有事尽管吩咐。”说着就回堂屋去了。灶上的大锅不久就烧热了。郑绣把水舀到桶里,正准备提去净房。薛直仿佛有感应似的,自发自觉过来了帮忙,问清净房在哪里后,就提了两桶热水过去。郑仁和郑绣都颇为不好意思,薛直做完却不以为意地道:“是我家儿子麻烦你们了,本就是他要用的水,我帮着做点事也是应该。”郑绣在浴桶里兑好水,就去屋里把两个孩子喊进净房。两个孩子洗澡并不让他瞧,进去了就把她往外赶。郑绣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回了屋里。没一会儿,两个孩子洗过澡回了屋。炕上暖和极了,他们穿着中衣上了床,围着被子一起说话。郑绣拿了大毛巾给他们擦头发。擦着擦着就发现两个孩子说话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了,再仔细一瞧,两人虽都是坐着,但是头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了。郑绣加快速度把他们的头发绞干了,然后让他们躺进了被子里。两个孩子没多会儿就睡着了,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堂屋里郑仁和薛直聊得正欢,时不时传来两人的笑声。郑绣无事可做,也不能像孩子似的睡下,索性拿了针线出来做。薛直送来的那块火红的狐狸皮不大,做衣服肯定是不够的,但是手捂子能做两个。郑绣量了量尺寸,想着可以给他爹做一个,然后给两个孩子一人做个小的。不过她对自己的针黹实在是没有信心,也不敢冒然下手,便先拿了纸笔画样子。其实上辈子的她在女生中也算手巧的,也能做一些十字绣,织条围巾什么的。但这点子功夫放到眼下这时代就不够看了,寻常女子那都是能用布做衣裳的。她比照着衣样子摸索了两年,最多还是只能缝个袜子,给帕子锁个边什么的。偏她爹和她弟弟还就喜欢她做的东西,不然之前郑誉也不会对那件半旧的夹袄耿耿于怀。她画完样子,天色已然不早,郑仁和薛直终于聊尽兴了,散了席。郑绣去堂屋看了看,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便问他们要不要再吃点主食。薛直起身道:“不用,时辰不早,就不叨扰了。”郑绣指了指东屋:“阿劭已经睡下了,不如就让他在这里过夜吧,明日再回家去。”“还是让他随我回家吧,这段时间他都疏懒了,明日要早起练功的。”郑绣也不好坚持,看着薛直进屋去把睡梦中只穿了中衣的薛劭抱了起来,盖上袄子。她担心薛劭着凉,又找了件他爹的棉披风,把薛劭兜头给罩在了里头。薛直道一声谢,抱着儿子回家去了。送走薛家父子,郑绣一边收拾杯盘,一边问她爹还用不用吃些什么,灶上还温着,煮碗面条还是很快的。郑仁摆手道:“不用不用,都放着吧,我来收拾,你快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