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阁内布局清幽雅致,入目的是几个架子,架子上是各种书籍。此外就还有书案、琴桌、茶几、木台,木台上摆着几块木料,还有一些制琴的用具。
再值得一提的就是那冰冷的地砖上铺了厚厚的绒毯,书案前的椅子,琴桌前的椅子上皆有。
谢危坐在茶几前给二人分别倒了杯茶,然后缓缓开口:“这位是姜姑娘吧!想来当年谢某上京还是与你一道的呢。”
燕临见谢危给他们倒茶,行了一礼也带着姜雪宁坐在了茶几边上。
姜雪宁看了看他,她认出来了,确实是谢危,这还是回京后她和他第一次见。只不过谢危不是第一次见她了,上次去姜府拜访就远远看见了她,只不过那时她正在打骂下人,谢危见了心中不喜,想着这京城到底是改变了她,便也没与她打招呼。再就是上次瞧见了她的背影,算上这次谢危见她三回了。
“谢危?”姜雪宁直呼他名字。
燕临赶紧拉了拉她介绍道:“谢先生如今官拜少师,也是我们经筵日讲的先生。你当尊称一声谢少师或谢先生。”
“谢少师。”姜雪宁赶紧改口。她也不知道少师是多大官,看燕临这么恭敬,想必是大官没错了。
谢危颔:“刚见姜姑娘哭的伤心,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谢危和她一起上京途中遇到马匪她没有哭,被狼围攻她没有哭,割脉放血救他她也没哭,他疑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能哭成刚才那泪人样。
“是啊,宁宁,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能给姜雪宁撑腰的燕临终于回来了,她心里早乐开了花,但又不能告状太明显。于是她一副要哭又强忍的姿态,然后把入宫后的一些事添了些油加了点醋,凄凄惨惨地告诉诉说着。说到最后强忍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真是楚楚可怜,令人怜惜。
“清远伯府是什么破落户,府上小姐还敢这么欺负你?”燕临怒得拍了下茶几,茶盏里的水都洒到了外面。
“可她不承认,太后娘娘都让宫女给我验伤了她还不承认,我一时气急就在仁寿宫为自己争辩了几句,结果冲撞了太后又被太后罚跪了。”
“不过她也是和我一起被罚的,当天就了高烧被清远伯府接回去了。我也算出气了,这不好久没见你了,见到你才一时忍不住。”
“燕临,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就不要去找她麻烦了。”
“清远伯府这笔账我记下了。那宁宁,你受的伤现在可好了?”他虽然喜爱宁宁,但他毕竟是男子又还没成婚,谢先生又坐在边上,他实在不能让她露出膝盖、脚给他看看。但一听她说被罚走了近十个时辰,又跪了几个时辰,她这么娇弱想必也是伤的不轻。
“多亏了你给我的膏药,我恢复的可快了。这不才出来走走散散心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雪宁没把沈玠给她送饭和药的事告诉燕临。
“是吗?那就好,好用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备几瓶。不过,宁宁你放心,我在就绝不会让她们再欺负得了你。”
刚刚姜雪宁那欲哭又止楚楚可怜的一幕谢危也看在眼里,后来她抬手擦泪时,他还不经意间瞥到她手腕上那条状似蜈蚣的狰狞的伤疤,他其实知道以姜雪宁的诡计,她口中说的定不是事情的全貌,但是清远伯府这笔账他也默默记下了。
“咳咳……”谢危假意咳嗽:“燕世子好像还没及冠吧?你与姜姑娘倒是亲密的紧。不过,男女之间未定亲前都应保持好该有的距离。古来宗法礼教对女子更为严苛,燕临你是男子不怕什么,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定是有人要寻姜姑娘的错处了。”
燕临知道谢危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刚刚在外面失态了,起身向谢危行了一礼:“学生鲁莽了。不过我已与家父说好,待我加冠第一件事就是娶宁宁为世子妃。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尽量注意自己言行的,谢先生教诲。”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姜雪宁,姜雪宁则一脸娇羞,谢危哪里看不懂这俩人,只是他心里觉得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