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独眼将军只剩下步时,方才停下了来,淡淡说了声;“一起上吧!”
独眼将军亦是不曾含糊,举剑向着宋淮安刺去,宋淮安侧身避过,手中长刀挥起,顿时让人抵挡不住,区区几招,高下立现。
其余诸人终是高举长刀,齐齐冲了过去,早有人进城通报,未几,便从遂州城中涌出一批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宋淮安围在了当中。
杨奴娇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甚至看不清夫君的身影,她的心口狂跳着,就连遮在芳芳眼睛上的小手都是控制不住的乱抖,一颗心更是惊惧担忧,仿佛被人攥在了手里,又揉又搓,难受极了。
眼见着围攻的人越来越多,宋淮安眸心暗沉,每一招都是杀招,手中长刀砍死砍翻数人,竟是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逼得诸人不敢上前。
趁此机会,宋淮安冲到杨奴娇母女身边,一手搂住杨奴娇的腰肢,另一手紧握大刀,护着母女二人,迅速向后退去。
诸人一拥而上,宋淮安身形闪动,抱着杨奴娇母女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疾奔离去。
身后追兵紧追不舍,杨奴娇怀着身孕,骑马并非长久之计,宋淮安浓眉拧的死紧,恰见前头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赶车人一见这阵仗,顿时吓破了胆,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欲驱马掉头,宋淮安身手了得,速度更是快的让人咂舌,杨奴娇甚至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自己和芳芳都已是被他从马背上抱上了马车,而原先的赶车人则是身子不稳,落了下去,身后追兵已至,宋淮安匆匆道了句;“不要怕,带着孩子在前面等我。”
说完,男人在马臀上抽了一鞭,马车顿时拉着杨奴娇母女向前奔去,杨奴娇死死的抱着女儿,透过车帘,也只能瞧见宋淮安又是与追兵缠斗在了一起,她又惊又怕,话音里带着哭腔,唤了他一声;“相公”
声音随风而逝。
宋淮安牵挂妻女,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让那些士兵心里发憷,他是凌阳王府中武功最为高强的死士,是万里挑一的青狼獒王,是身经百战,浴血而出的暗夜修罗,这些寻常士兵在他手下便只如家畜一般,只有任凭他宰割的份儿,却仗着人多,亦是将宋淮安缠的分身乏术,胳膊更是中了一刀,伤口极深。
未几,后背亦是被人以长剑穿胸,伤势极重。
许是自己的鲜血更是激发出身体中的狂意,宋淮安受伤后,刀法更是凶悍狠辣,尸堆成山,竟以一己之力,杀敌百人。
诸人被他气势所镇,皆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手中长剑不住的轻颤,却是无人再敢上前。
宋淮安抹去了唇角的鲜血,一语不发的倏然转动身形,向着杨奴娇母女离去的方向奋起直追。
再说杨奴娇,自打宋淮安将自己和孩子送到马车后,这马不过是家养的马驹,起先跑的十分平稳,岂料到了半路,因着没有赶车人,这马竟是绊住了路面上的石头,险些将杨奴娇母女甩了出去,马儿受了惊,嘶鸣不已,马车晃荡的厉害,只将杨奴娇晃得头晕眼花,一个趔趄,怀中的芳芳竟是被狂奔的马儿甩至了车门口,杨奴娇骇然,赶紧伸出手死死拉住女儿,马车疾驰,孩子的大半个身子已然落在了车外,唯有一双小手被母亲死死拉住,孩子吓得大哭,杨奴娇人小力薄,又怀着孩子,能拉住孩子已是吃力,压根无法将孩子拉回车上。
蓦然,就听身后响起一道男声喝道;“松手!”
杨奴娇回头望去,正是骑马追来的宋淮安,杨奴娇自己的上半身也是露在了车外,一双手兀自死死的抓着孩子,她只觉得全身酸软,牙关紧咬,此时见着了宋淮安也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开了口,松了那口气,就没力气再去抓女儿。
是以,她的眼眶中满是泪水,却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
芳芳早已骇的面无人色,小小的孩子哪里经过这种事,到了后来,已是连哭都不会了,似乎吓傻了一般。
“我再说一次,松手!我会接住她!”宋淮安已是低吼起来,他身上伤势极重,这一路疾奔,伤口处血流汩汩,让他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