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征不到,但他早就听到门口脚步响动,那声“嘭”的踹门声更是震耳欲聋。他们的房子目前都做不出锁,大白天的方征也没用木栏轧上,所以其实门只用很轻的力度就可以推开,那一脚的力度直接把门踹下来了,“梆”地砸在地上。
方征蓦地站起,绩六也瞬间吓得俯趴在地,哆嗦着抱住头部。
“连风”方征生气地直呼全名,“有没有规矩”
“规矩”子锋怒极反笑,“干这种好事,就是规矩”
踹门的那一瞬间,绩六就被吓得抱头窜到一边,方征又穿着一套长袍贯衣的制式,所以子锋并没有真正到画面,那个姿势也能瞬间分开,贯衣垂下来就能遮住。子锋以为他们是被自己打断了。
方征听得莫名其妙,绩六膜拜自己跪在地上,为什么惹“连风”生那么大的气,他是有什么忌讳或是被这种模式刺激到什么黑暗经历了吗讽刺地称呼“这种好事”就算如此也不能踹烂他的门啊。这种跪拜姿势并不是这个时代通俗的十恶不赦的某种禁忌,否则绩六也不会跪他。那么各地风俗不同,“连风”该知道方征用不着遵守的。
“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吧。”方征疑惑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子锋气得差点两眼一黑,他以为方征是在说“那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大脑中的痛楚几乎要割裂他的脑袋。他咆哮着想要把绩六扔出去砸死,他冲到瑟缩成一团的女人面前,五指成爪形要去掐她的脖子。方征感应到他的动作,听辨风声位置,猛地格挡在对方面前。
子锋的双手被方征的小臂挡住,他们彼此碰撞对峙,就像两柄剑“铛”地撞在一起。方征惊讶发现连风的力道上限,似乎刚才真的准备把绩六掐死,他又气又迷惑,用了相似的力度去挡住。
而子锋感受到方征澎湃的劲道,心中更是痛得几乎窒息征哥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用那么大的力对抗自己。
绩六听到他们的斗殴声,颤巍巍抬起一点眼皮,只一下,她就吓得七魂去了六魄
那个“连风”,瘦了,高了,黑了,像狼一样的眼睛、像豹一样的身体流线型、还有脸部的轮廓弧线
隐约像三年前持钺挥剑,把她们赶进地穴送死的魔鬼子锋。
可是,他是“连风”,虽然和记忆中连风的模样不太一样,但绩六仔细去,似乎的确又有点像连风。方征也说过,“连风”变瘦,伤势愈合了。
绩六印象深刻的其实是子锋恐怖的汹涌杀意,和强大无俦的气场。其实如今想来,子锋容貌和轮廓也有些模糊了,真的让她回忆五官和四肢的特征,她不确定。但就是刚才对方想要杀他瞬间爆发出的杀意,让绩六惊醒般唤起了几年前的记忆。只能说“连风”的气质在想要杀人时,和子锋留给她的映象,微妙地重合在一起。
巧合吧,或许某些人的杀意会相似,又或许连风变瘦了之后长相有些类似子锋绩六心有余悸地想,方征怎么可能让子锋待在身边那么久。绩六心中依然惊恐疑惑不已,只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不是深究这种事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地从后方绕行爬出去,因为就在方征和“连风”相持瞬间,他们就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她瑟瑟发抖,一心逃得越远越好。
“你有病吗”方征吼道,“你是想杀人”
子锋毫不掩饰,狰狞“对我就想杀她”
不止如此,刚才听到方征说“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子锋整个人都不好了,既然方征态度如此随便,或许也不是第一次。他一瞬间心想,这部落里那么多女人,到底有多少人给方征做过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想把她们全都杀死,每一个碰过方征的人都必须死。他眼神赤红又疯狂,他心中的野兽在肆无忌惮地悲伤咆哮。子锋增加了力道,试图去抓住方征。方征一凛,他从来也没摸清楚“连风”从苍梧之渊出来后到底有多少实力。眼睛不见是劣势,他施展出龟甲的招式来自保,挡住“连风”的种种动作。
房间内很快就被他们打得一片狼藉。子锋脸上的戾气和扭曲并未消散,却变本加厉。他抓住方征的一条胳膊,方征瞬间亦感知到一股和杀气类似,却不是杀人,而是野兽嗜血又饥饿的反应的气息。方征不由自主仓促反向挣脱,力道太大只听“咔嚓”一声,方征的胳膊竟然脱臼了。他忍痛腾出另一只手飞快地“咔嚓”又把胳膊接上。然而双手忙碌腾不出来的瞬间,他被子锋狠狠往后推去,摁倒在床沿上。
方征床上还好铺着兽皮垫子,否则他的腰少不得要摔青。这让方征心中更惊骇了,“连风”一直对自己都是尊敬、呵护且小心翼翼的,眼下却变得如此狂暴,刚才自己胳膊都脱臼了,他居然都没有停手。
“征哥哥”“连风”以一个动物捕猎四肢锢住猎物的姿势把他仰面压在床头,方征感到温热的喘息喷自己脸上,“征哥哥,你痛不痛”他摸索着替方征揉了揉胳膊,确认那里已经被接好,才从恐惧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