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灏渊的所有意识都被剥夺了,只剩下了迟鹰扬那冰凉的唇舌。可那也太冰了,他得帮迟鹰扬暖暖,灼热的呼吸都被夺取过去,连他的意识,都想顺着迟鹰扬的喉咙钻下去,去暖一暖他的胃……就这样,因为接吻,冰凉与炙火交汇在迟鹰扬的口腔里,魂魄和温度都热情地交融在一起。迟鹰扬:“……”他都忍住不吃了,凌灏渊怎的还要钻进来给他吃?!凌灏渊对他不但不设防,还主动给他吃!迟鹰扬舌尖和手掌同时一推,把凌灏渊给推了出去。凌灏渊还沉浸在情迷意乱当中,久经沙场的坚稳身躯竟然被推得踉跄几步。凌灏渊最后把自己定住,手背捂住了自己那该死的、好色的、湿润的嘴唇,然后一动不敢动,见到半闭着眼的迟鹰扬,还有迟鹰扬那湿润的唇,凌灏渊做贼心虚,小心翼翼地准备认错:“先生,我——”迟鹰扬念了好几遍静心咒,才睁开眼睛,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在北国战场上,也就是杀了北国大将军的战场上,是不是流了点血?”这是肯定的语气问的。古战场不一定会产生太多鬼魂,可却形成了那么壮实的魂冰,连迟鹰扬都竟然要慢慢吃,不能把那阴将一口吞掉。那地儿,肯定有凌灏渊流过的血!此时凌灏渊道歉的话卡在嘴里,愣了愣,才回道:“对,他战力很强,我拼着被他砍了肩膀,才把他的头颅割下来。”说罢,凌灏渊又忽然觉得,他说的话太血腥了,不知道会不会吓到豆腐先生,正在懊恼当中,忽然却见到迟鹰扬站了起来,把头上的束冠松开。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柔顺、亮泽、纯粹,映衬得迟鹰扬那白皙的脸更加俊美了,又给他绝美的脸添了几分魅惑。凌灏渊的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吞咽下渴望的口沫。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渴望什么。可能,在渴望着,像刚刚亲了迟鹰扬那样,被迟鹰扬吃掉吧?迟鹰扬一步步走近,食指在自己某根发梢处一勾,狠狠地把一根长发给扯了下来。接着,迟鹰扬命令道:“伸手。”凌灏渊不知道该伸哪一只,干脆把十根手指都递了出去。迟鹰扬捏住了凌灏渊的右手手腕,乌黑的发丝绕了上去,一圈一圈,总共绕了三圈,又在凌灏渊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而发丝的另一头,则绕在了迟鹰扬的食指上。一簇幽黑色的冰焰凭空出现在迟鹰扬的食指处,顺着发丝烧了过来,凌灏渊的手腕一冰,打了死结的发丝好像被烧掉了,也好像还存在着,不知道去哪了。凌灏渊问道:“这是什么,先生?”迟鹰扬幽幽道:“你占了我的便宜……”凌灏渊紧张地绷紧了全身,羞愧地低下了脑袋。迟鹰扬接着道:“就是我的人的,死了而是我的。你的魂魄对鬼魂来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补之物,所以才有那么多鬼怪跟着你。我给你做了标记,其他鬼要吃你之前,先得干掉我。”凌灏渊听了,十分感动,却又为迟鹰扬担心起来:“先生,那么多鬼跟着我,你能行吗?”迟鹰扬淡然道:“无妨,你今晚睡在我房里。”吞了三十万阴兵的大将军都能搞定,被凌灏渊的煞气震慑过的鬼魂,不算什么。而凌灏渊:“!!!”凌灏渊瞬间羞红了脸,还好黑夜看不出来。……凌灏渊想得太美。迟鹰扬说得睡,不过是让凌灏渊躺在床板上,像向他打开了魂魄一样,把煞气收敛起来。而迟鹰扬一夜没睡。他隐在房间的角落里,故意隐藏了气息,来一只鬼,就给搓圆一只;来两只鬼,就给压扁一双。一夜过去,迟鹰扬收了好多粮食,凌灏渊却睡得挺美。凌灏渊一觉醒来,天清气爽,跟随着他的、他的煞气都杀不到的阴魂,竟然统统不见了,凌灏渊从来都没有这么舒爽过,要不是怕迟鹰扬害羞推拒,凌灏渊挺想和迟鹰扬亲个嘴儿。一直到上值,到训练兵马,再到下值,凌灏渊都飘飘然的,一会儿绷着脸,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苦恼起来。副将叶季歌见他反常,便悄悄问他:“将军,您今天咋了,发生什么事了?”凌灏渊更加反常地避开了其他兵将,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压低了声音,愁眉苦脸的说道:“我骗先生了。”叶季歌:“!!!”叶季歌低声喝道:“你骗先生什么了!”凌灏渊躲闪着他的眼睛,做贼似的羞愧道:“我骗色了。”从山里出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洁白嫩豆腐先生,就那样轻松地被他瞒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