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于点笑着把食物咽了下去:“那谢谢你啦。”姜翟“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一旁静静喝牛奶的姜绻身上:“绻绻,忘记哥哥们刚才说的脏话。”太惨了郁狗,你已经是个脏东西了。于点喝了一大口兑奶的红茶,鼓着嘴巴陷入放空。姜翟观察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我听说郁狗在课堂上让你没脸了?”于点:“……”姜翟眼中升起些兴致:“他干什么了?我问他他没说。”“就、就……”于点压着嗓子崩溃了一会儿,难为情又不爽道:“雨点儿也不想说!”姜翟笑了起来:“你脸红什么啊。”你在脸红什么。于点瞪着狗狗眼和发小对视半晌,认输了。那天语文课,在于点脸上渐渐涨粉几欲滴血的红晕中,全班同学静默五秒,忽然爆出了一阵经久不消的哄闹。甚至连冷脸的老师也撇着笑,无奈地摇摇头,竟然让那混蛋就那么轻轻松松地坐下了。于点委屈死了:“我同学还把王者id改成‘你脸红什么’来取笑我!”“这么过分啊,”姜翟嘴边仍噙着下不去的笑意,“那要不我和你说说郁狗小时候的糗事,你下次去嘲笑他。”“这不……好吧。”于点眨了眨眼,有意无意把句子断成了期待的双关语意。姜翟连回忆都不用便直接捡了一条出来:“初中的时候他抄女同桌试卷,成绩下来人家考八十,他考了三十。”于点已经忍不住想笑了:“为什么啊!”“我二姨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回家就教训他‘抄就算了你怎么连抄都不会抄’,但其实是他抄完就交卷出去打球了,他走以后女同桌检查了一遍,全算错了。”于点笑得趴到了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还有呢,”姜翟瞥了下桌角手机不起眼的通话页面,眼底含笑,“小学的时候吧,就绻绻这么大,我姨夫带小郁狗来麦当劳,特客气地和他说:‘我都请你吃儿童套餐了,回去写写作业呗?’”但听完此话,他儿子反应极快地把刚进嘴还没来得及碰上口水的薯条取出来,礼貌道:“那薯条还给你,拼音明天写。”怎么越说越可爱了呀!于点半张脸藏在交叠的手臂后头,圆眼睛都弯得看不见瞳孔了。姜翟揉了揉他的额角:“原谅他了吗?”于点坐起来,认真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某条狗会不会突然汪汪出声,但于点却他先一步开了口:“我没生他气啊。”“……”通话两端都沉默了一会儿。姜翟轻笑了一声,侧头看向门边:“郁狗差不多也该到了吧。”门口的铃铛响了一声,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郁子升握着手机推门走了进来。于点又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了。但偏偏姜翟一点也不体谅他的难处,两口解决完早点就站起来给他表哥让座。“搬家公司差不多到了,我先去看看,你们陪绻绻吃完早餐过来。”在于点无言的挽留下,姜姓男子毫不留情地抛妹弃友溜没影了。对面是与他身量相当的少年落座,黑色t恤,腕上绑着红绳。于点别扭地不想和他对视,随便打了个招呼就侧头盯着妹妹吃饭。幸亏姜绻是个人形机器姬,被这么赤裸裸的目光注视也能面不改色。方才通话里的内容郁子升都听见了,但顾着小朋友的面子一句也没提。这会儿他也只是望着于点柔顺的碎发,轻声问道:“你怎么不理寸头了?”像军训时一样,毛茸茸的,很好摸。现在长长了,大约也好摸,只是雨点儿暂时不让他摸。小孩含含糊糊道:“扎小辫儿不方便。”扎什么小辫。也没见你平时扎小辫啊。郁子升没及时接话,场面就又尴尬下来。他忽然想起了“脸红”那晚。虽然于点自我感觉丢了好大的面子,但晚上还是乖乖地像白天承诺的那样,给同学们一个一个发送了迟到的好友申请。郁子升也收到了。“我是雨点点点点!”连验证通过的第一句自动回复都比别人能咋呼。郁子升躺在床上勾了下唇角。他困着呢,手机在掌中滑了一下险些砸到鼻梁酿成惨剧,抢救时没留神连点了两下于点的头像。再拿起来,聊天框里赫然显示着:“玉子烧拍了拍雨点点点点!说:爸,你回来了。”窗外的秋蝉在垂死挣扎。郁子升的拳头忽然痒了。同桌两人的对话框还停在那一夜那个一言难尽的“拍一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于点旷日持久的别扭与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