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山罕见的来到黄家庭院,不止是黄忠义对此十分关注,就连黄大太太素来谨小慎微,也不顾北屋里丫鬟婆子目光,也巴巴的出了西屋大门,在外院等候。
顾知山阔步进了内院,后跟着森森甲卫,气势凌人,高高在上。
黄二太太并不敢出来迎接,连楚茉也不见踪影。黄大太太倒是满心感激,忙跪地磕头,语气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贵人生气。
“请侯爷安。”
顾知山大步略过她跪地身影上前,留下一句起来,进了里间。
屋内,黄大太太收拾得极为齐整。老太太虽然神志并未清醒,和衣躺在床上,衣着干净整齐,比起之前不知强上多少倍。
压下从月容那里来的烦躁情绪,顾知山转身见黄大太太,后者亲自倒了杯茶,恭敬呈上。
新婚之夜中了算计,顾知山不在外头喝这些东西,并不接下这杯茶,吩咐黄大太太,
“你且收拾了东西,韩有粮带你们去别的地方。”
黄大太太闻言自然是求之不得,喜不自胜。这院子里虽然好,可那也是黄二太太当家,妯娌两个不对付,每天一碗清粥,她能熬,老太太也受不得。
正发愁如何捱到大老爷回来的时候,哪知道肃毅侯来了,在顾知山没有封住院子的时候她就过的不顺心,现在黄家眼着倒台,不走才是傻子。
虽然大老爷,她的亲亲相公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肃毅侯让自己搬家有什么事情,可是只要是和老太太在一起,哪怕是豁了这条命给侯爷办事,她也不怕。
当下便笑吟吟同意,
“早就侯爷让我们搬到这院子里时,东西就打包收拾妥当。只把现在外头用的收起来,不过半刻钟便能出门。”
陪嫁李婆子听见,忙去拿了老太太和大太太东西,两三个包袱皮一包,笑着进屋请示,
“早就收拾好东西了,侯爷若要让我们太太过去,现在出门就行。”
顾知山自然知道,黄大太太迫不及待离开这里,颔首,示意常达带仆妇上前,抬起柳木床上的黄老太太,
“如此,请。”
黄大太太哪里敢走到顾知山前面,谦卑道,
“侯爷先请,臣妇们跟随在后即可。”
又是臣妇。
顾知山眼底闪过佳人倔强神色,寻常外人说一句臣妇,本是礼节所致。
偏柳氏一句臣妇,他总觉得,是那人把他推到千里之外,轻易不敞开心扉亲近。
如何,才能让柳氏对自己敞开心扉顾知山拧眉,竟是半点儿思路也无。
肃毅侯进了西间,不过半刻便出来。黄忠义的心急,急忙起身,不顾肺腑之间疼痛难忍,小步小步挪动脚步去了门口。
男人目不斜视,威风八面,好不气派。身后仆从丫鬟婆子各个恭敬,谁敢忽视他
黄忠义掩盖住眼下的嫉妒和记恨,张口,发现不知何时声音嘶哑,清痰后大声道,
“侯爷请留步。”
这句话,几乎是耗尽了他近日所有的力气。黄忠义眼前晕黑,忙扶住门框。
他才想到那柳氏,这黄忠义就和自己说话,就他们两个曾经是夫妻,有默契
压下这让自己不悦的想法,顾知山驻足,余光瞥见黄忠义。后者半月不见,面黄肌瘦,哪里有半分世家公子的体面,可偏偏要压住心中愤恨,表情扭曲,极为狼狈,
黄忠义向前两步,神态恭谨,强打精神,
“学生有事,要和侯爷商量。”
顾知山迈开脚,并不理会黄忠义所说的话。他能有什么事情,只要自己最多不过是说些和柳氏相关的话,可柳氏现在是自己的人,他若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就是何必听别的男人讲。
黄忠义哪里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但顾知山,这能明显出来是拒绝的态度,让他心里面极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