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海水空了,一直到底。到这时候他才开始坠落,越来越快。
“我去!”微生猝然惊醒,一蹬腿醒来,大腿剧痛。
他喘了半天,惊魂甫定,低头一看,大腿被刀划了一道伤口,咕嘟咕嘟冒着血。刀是真利,他撑着地板爬起来,痛得要死。
血很快把裤子浸透了,微生每走一步就感觉大腿肉抖一抖,伤口抖一抖,疼痛难忍。他被迫朝楼上喊道:“大少爷!大少爷救命啊!”
楼上传来杨知白不满的哼唧声,叽里呱啦。片刻噔噔噔下楼声响起:“微生?你怎么了?”
微生靠在墙上,用力压着伤口:“被砍啦!救命啊!”
苍斗山披着棉袄推门而入,看到他满手的血吓了一跳:“这是被割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蹲下来看伤口宽度,不长,但是有些深。他以灵力封穴暂时压住了伤口:“把裤子赶快脱了,血冻成冰就不好了,我去灶上烧热水,你等一下。”
“啥?要我脱裤子?”微生震惊了。
苍斗山根本没理他的震惊,迅速出门进厨房,烧水,再进衣柜里翻出了一匹白布,扯下一长条缠在腕上。水热了之后撤火,倒盆里搭上布巾,回静室一看:“你怎么还没脱?”
微生捂着伤口,非常紧张:“我冷。”
苍斗山弹指一道火焰浮空,“砰”,雄雄燃烧,满室火光摇曳,热力不断:“别废话,快脱。”
微生一脸尴尬地解开腰带,苍斗山放下水盆,嫌他磨叽,一伸手用力帮他扒下来了。微生受了雷劈一样猛地打个哆嗦,起了一腿鸡皮疙瘩:“冷!”
“你可闭嘴吧。”苍斗山浸湿布巾,小心地敷上去,缓慢擦下来,从大腿到小腿。回盆再搓搓血迹,拧干了擦拭,一盆清水很快染成了淡淡的樱桃红。
“还疼吗?”
微生有点僵:“还……行吧。”
“家里没药,明天一早药局开门了就去买。”苍斗山一层层地缠上白布,随口说了句:“有点臭啊,你几天没洗屁股了。”
“……”
再瞄一眼:“哎,你□□破了个洞啊。”他勾着洞拉了一下,还往里看了一眼,微生急忙扯回来,“别看!”
苍斗山莫名其妙:“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也有啊。你的不就是毛多了点么,掏出来比你大信不信?”
“……”
“这亵裤你穿几年了?”
微生脸皮直抽,抽抽:“有,有些年头了。”
“明天顺便帮你买件新的,要多大?”
“不,我觉得这件穿着挺合适的……”
“你这破裤子穿着都漏蛋,还穿?脱下来做抹布还挺合适的。”苍斗山扎好绷带,解穴,伤口即时渗出淡淡的粉红,“觉得憋着难受了就松一松,喘口气,绑太长时间不好。”
微生赶紧提起裤子:“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老脸憋的通红,感觉这前半生的脸都丢光了。
苍斗山端起水盆,看他脸色,噗的笑出了声:“你还羞呢?都是大男人羞什么羞。”
“是是是。”微生勉强地敷衍,随即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他起来了!
越来越高了我去!
苍斗山倒了血水,拧干布巾晾好,回去时发现微生还站在原地:“不上去睡觉?”
“等下,你先上去,我就来。”微生皱着眉头弯腰捡起刀。啊,这么杵着,有点不方便。
苍斗山看着他:“刀就放那吧,明天再捡。不早了,赶紧睡觉。”
“哦哦。”微生走过来,大腿勒着有些痛,夹着这么个感觉也很奇怪。
苍斗山挑眉:“一瘸一拐的,需要我扶你?”
“不需要!”微生坚决拒绝了这一提议,在上楼梯的时候就感觉不行了,非常后悔,“等下,好痛……”
“还是要我扶你。”苍斗山笑笑,勾起他胳膊,手绕到他背后让他的重心偏向自己,“慢慢走吧,不急。”
微生心虚地笑,笑着笑着感觉愈发不好了,微小生是越来越精神抖擞,让他恨得牙痒痒。
上了楼,进房,苍斗山关心地问:“能自己躺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