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嘴上说得轻松自在,实际紧张得很。他所说的,都是他从乐正英事先交给他的锦囊知道的。乐正英这个家伙坏得很,把他当枪使还嫌他智商不够,跟古人学锦囊妙计,呵呵!微生愤愤地啃着馒头,倍感侮辱。
果不其然,次日韩家便派了人过来,请他们一干人等入韩家,美名其曰已摆下洗尘宴,准备为诸位大人们接风洗尘。
代表韩家的韩家嫡支的一位少爷,端的是风度翩翩,明秀如玉。微生和司修诚在前厅谈话,说着说着,秋薇歌扶着苍斗山出来,明明走得是偏道,也被他瞧见了,一双狗眼放光:“那两位是……?”
微生扫了一眼,面上带笑:“哦,他们呀,是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仆人。”
秋薇歌闻声探头道,眨眨眼:“我带疏桐出去晒晒太阳。”
微生笑:“好。”
韩家少爷一直看着他们走出门去,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心思却拉不回来了,跟他们再谈,完全心不在焉,看得微生牙痒痒。
苍斗山重伤初愈,脸色苍白得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他低垂着眼睑昏昏欲睡,时时刻刻都觉得心口难受。
“你的本命法器碎了,有考虑好融合新的法器吗?”
苍斗山有气无力的:“钱都没有,融合个什么啊。”
“没有新的本命法器填补,你的伤很难好全,不可以一直拖哦。
苍斗山无力地笑了笑,长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阳光把大地储存的热气轰轰烈烈蒸腾上来,东风又将热气吹乱,肌肤触摸到又暖又凉的奇妙感受。春末夏初最温和的太阳,就在此时。
他听到南边柳树上的老蝉叫得有气无力,想起那句垂绥饮清露,流响出疏桐。闭上眼视野内一片血红。
很安静。
容天壶彻底死了,本来也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想着,悲伤已经悲伤不出来了,唯余一片麻木。
他眯了一会,太阳晒得头皮痛。他睁开眼揉揉头,面前站着一个少女冲他笑。
面容有些熟悉。
他开始以为是秋薇歌,又觉得有点不像。好像比秋薇歌更熟悉。
少女眉眼若春,风华正茂,笑如桃花。
他忽的灵光一现,这少女分明长得像羲和女神!
这是什么情况?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掐自己,确认自己是不在做梦。
少女朝他伸出了手,苍斗山下意识地握住,柔荑肤如凝脂,又暖又软。少女忽然就趁势扑进了他怀里,轻若无物,清香满怀,化作清风,不见了。
他怔了半天,低头看怀里,忽然一个趔趄,一头栽地,秋薇歌出手扶了他一把:“哎,你怎么了?不舒服?”
“鹿茸汤要喝吗?”微生端着一碗汤走过来,切片鹿茸上点缀着几粒枸杞。苍斗山慢慢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味道有点儿怪,不算难喝。
他喝了,感觉好了点,身体也不怎么难受了。捧着碗想了半天,想那个少女,眉目如画,温柔似水。
一想,他忽然觉得肚子上有点不对劲,好像夹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站起来抖了抖衣服,叮叮当当滚下一个东西。
他装心卷用的白玉菩提芥指,当中断成两半。
秋薇歌晃着腿:“啊,你戴这个?还挺好看的。”
他拣起白玉菩提看了半天,微生注意到碎成两半的菩提,顿时大惊:“怎么回事?断了?”
苍斗山拿着碎片看了半天,在阳光细细端详:“没事。”
微生瞥一眼秋薇歌,秋薇歌抿嘴歪头:“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出来晒了会太阳。”
微生走进苍斗山,压低声音急道:“怎么回事?神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