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只能引蛇出洞,将西瑱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方能保我大夏更长久的平安。”
这一刻,严谦幽深的目光凝视着闻人笑,终于真正明白这个年幼的公主为何能被皇帝十年如一日如珠如宝地疼爱。
她仍带着孩童的天真娇憨,心思却比谁都更剔透。知世故而不世故,能看透人心却不玩弄人心。才华横溢,对国事政事也有精准独到的见解。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还有一颗与人为善的赤子之心。
她值得这世上一切美好的赞誉。
相亲宴会
严谦很清楚眼下局势最好的做法就是如公主所说暗中盯梢,可涉及她的安危,他却第一次在这样的事上犹豫了。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严谦硬着声音道:“公主,请让臣派遣侍卫到公主府。”
他手下的侍卫都曾经跟他上过战场,真刀真枪地杀过敌人,训练精良,在盯人这种事上经验丰富。派遣侍卫到公主府,盯梢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保护她的安全。
闻人笑第一反应是嘟了嘟唇:“不要。”
她手下有足够多人差使,还有暗卫随身保护,根本用不着严将军的人,不想耽误他别的事。
严谦紧抿着唇,无声地表示这事没得商量。
在他心里早已认定那琴师乐海就是西瑱皇子,处心积虑进入公主府,虽说现在还没什么动作,但总有一天会对公主不利。他本就不愿让她置身险境,至少要亲自派人保护才能稍微安心。
闻人笑还要拒绝,可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就有种小时候面对太傅的紧张感,只好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件事我去告诉父皇还是你去?”
如果由她告诉崇元帝,他难免好奇她如何知道西瑱公主的存在,而如果由严谦告诉崇元帝,就更难解释他如何认识公主府上的琴师,还知道其弹琴所用技法与西瑱公主相似。
也就是说,崇元帝很快就会知道她与严谦的关系比他所知的更加亲密。
闻人笑一向不瞒崇元帝什么事,后者也从不干涉她交友,可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太想让崇元帝知道她和严将军这么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想到的严谦自然也都想到了。他毫不犹豫道:“臣去。”
明知可能会遭到盘问甚至责难,也只能是他去向崇元帝禀报这件事。哪怕只是一个令她为难的问题,他都不会让她去面对。
闻人笑没多想,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愉悦地弯了弯眼睛,对严谦的亲近感又多了一分。
果然什么事找严将军都能解决。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英挺的侧脸,她的好心情又微微下沉。那道伤痕结出的血痂已经开始脱落,看上去有些狰狞的斑驳。
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可每次看到他的脸她还是会难过,会忍不住想他受伤的时候有多痛。
“疼吗?”她怔怔地伸出手,似乎想轻轻摸一下那道疤,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显得有些可怜。
严谦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在下一瞬间松开:“不疼。”
想到那天她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可怜样子,严谦微微皱眉,温声安慰道:“真的不疼了。”
只要她不怕,那道疤就不疼,更不值得在意。
闻人笑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候在外间的玉罗走进来,低声道:“公主,贤妃娘娘传了口信到公主府,请您入宫一趟。”
“诶?”闻人笑愣了愣,完全想不到贤妃找她有什么事,“贤母妃说缘由了吗?”
“并未。”
“……那急吗?”闻人笑有些不情愿,她还想在严将军这儿蹭顿饭。
玉罗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不知。”
“哦,”闻人笑看眼抿着唇沉默的严谦,撇撇嘴。反正他也不会挽留她,到底放心不下贤妃万一有什么急事,“那走吧。”